黑夜,冷月,穿堂风。
屋子里只有一个旧炉子取暖,这是今年冬天最冷的夜,少女坐在炉前冷的发抖。
家里没钱买媒,烧的是捡来的干柴,干柴不多,所以炉中火苗微弱。
炉子上放着铁盒子,是今天晚上给书生留的饭。
少女嘟着嘴一脸委屈,她之前确实生书生气,但这几天气早就消了,她不喜欢书生给那个富家女人画画,不喜欢书生去富家女人家里当教书先生。
但她心里知道,书生这么做都是为了他们两人的生活,另外再有两个月就要春闱,春闱是凭本事的,但有些人情世故要打理,免不得要花钱。
她坚信书生的才华会得以展示,但再好的千里马也需要有慧眼的伯乐。
已经快半夜,书生还没回家。
少女又往炉子里添了一把柴,微弱的火苗旺了几分,她添柴不是为了取暖,而是怕炉子上的饭凉了,书生胃不好,郎中说不能吃硬饭、冷饭。
院子里传来脚步声,少女立刻回过神,以为书生回家,她赶紧上床裹紧被子,后背冲着门口,哪怕心里已经原谅书生,可面子还是不服气。
哼,吵架哪有女生先认错的。
吱!
门被推开,一股冷风灌进屋里,将炉中火吹灭,两个粗壮高大身影走进来,昏暗的烛光下,两人面目狰狞,眼睛里闪烁着淫邪贪婪的光芒,他们走到床边,一把扯开少女身上的破被,少女惊慌回过头,不等质问是谁,就被按在床上捂住嘴巴,同时另外一个男人过来粗暴的扯碎她的裤子。
少女拼命反抗,咬捂住她的大手,壮汉疼的松开手,反手一巴掌打在她脸上,本以为这个十八岁的少女会因此屈服,在短暂的恍惚后,她抓起床头的罐子向要压在她身上的壮汉脑袋砸下去。
壮汉头被砸破彻底暴怒,又是两个嘴巴子打在少女脸上,边打边说着污言秽语,什么小娘们儿细皮嫩肉、小娘们儿越反抗老子越喜欢,小娘们儿真有料等等。
两个禽兽本以为很容易就能得逞,打一顿之后这小娘们儿就该老实了,但少女拼死要守住清白,她这身子一辈子只属于书生,只书生一个!
两个禽兽脸被挠破,胳膊被咬破,少女的牙也被他们打掉,但就是不妥协,直到其中一个禽兽将一纸卖身协议摔在她脸上,她浑身的力气如同一下子被抽光,倔强的灵魂开始崩碎,所有的倔强如窗外飘进来落入炉火中的雪花。
白纸,黑字,红手印。
是书生的笔迹,书生的手印,上面的一个个字如同冰冷的刀子剜入她内心。
这是一份卖身契,将她以十两银子的价格卖入城内最大的青楼,眼前两个禽兽是青楼的打手,负责将她抓过去,并且在抓之前要验身调教。
其实就是玷污,让她先适应一下被陌生男人粗暴。
十两银子……
普通人家卖女,最多五两银子,他还真是把她卖了一个好价钱,谢谢他?大风小说
少女如同一个尸体一样躺在床上,两个禽兽轮番将她粗暴,她只留下一滴眼泪,没有哭的撕心裂肺,也没有再反抗,单薄的身体承受下所有命运不公。
“呵,呵呵……”
在大雪彻底笼罩京城之际,她放声大笑,然后被两个禽兽用被子裹好扛去青楼。
她在青楼待了三天,身体被粗暴无数次,她长得漂亮身材好又年轻,但客人们不满意,觉得她像一具尸体,每次都是眼睛直勾勾望着棚顶,客人们让她叫,她嘴里却不断呢喃一个名字——赵平卿,书生的名字。
青楼的妈妈打她,要教她守规矩。
她的心思全都在窗外传进来的消息上,有人说书生入赘富家女人,富家女人帮他谋了个上等差事,还派人给书生家里的老母亲送去金元宝。
书生白天喊富家女人姨娘,夜里睡到富家女人床上。
还有更令人大跌眼镜的传闻,说富家女人故意在中风老爷子的屋里与书生云雨。
一时间满城风言风语,都说书读得再好也没有,要认一个阔太太姨娘才是关键。
少女并非苟活,她坚持了三天,是期望有机会当面问书生一句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么对她,为什么要将她推进地狱,她不顾一切爱他一次,为什么是这个结果?日子再苦都熬过来了,眼看着要春闱,他为何变得这般绝情?
世间功名,皆为利。
寒门贵子苦读,有几个真是为了一展胸襟报复,为天下国家百姓?
还是一个‘利’字。
外面街上传来敲锣打鼓声音,是富家女人迎娶书生过门的轿子队伍路过。
老百姓们簇拥在两旁讨喜糖,孩子们跟着迎亲队伍欢天喜地。
少女答应青楼妈妈以后会好生接客,不再像一具尸体一样,也不再念叨‘赵平卿’这个名字,但有一个条件,要给她找来一身红色嫁妆,上面的图案要用金丝绣的凤凰,牡丹要用银丝绣,盖头上的挂坠要珍珠的。
青楼妈妈答应了,将红色嫁妆送进少女屋里,少女穿上嫁妆坐在梳妆台前,将自己精心打扮,她最大的愿望就是穿上这样一身红色嫁妆嫁给书生。
如今书生坐在轿子里,她坐在床上,这是不是也算嫁过了?
当天晚上,青楼妈妈亲自来喊少女接客,来的是一位京城大官人,就喜欢穿红色嫁妆的女人,豪掷千金,今天晚上说什么也要把少女粗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