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手拿花洒一手抓扶手,湿漉漉的毛巾就这样“啪叽”一声掉到了地上。
“………”程大树。
之前挡着的时候想看,现在坦诚相见反而不好意思去看。
蹲下将地上湿得一塌糊涂的毛巾捡起,程大树视线只敢落在邵青燕倾斜的脚踝上。
着力点不在足底,他侧身靠墙而立,双腿看起来虚浮无力。
心痛之余,程大树抬头正对上邵青燕垂下来的目光。
四目相对,邵青燕干涩的声音飘进程大树耳朵。
“你别这样蹲着…起来。”
“……”程大树。
察觉出这个姿势有什么不妥,他慌忙站起时才惊觉之前的酸麻未消。
身子不受控地往前栽了一下,程大树下意识想去攀扶,可对面站着的是连自己都站不稳的邵青燕。
伸出去的手硬生生收了回来,程大树在借势触碰邵青燕衤果着的腿和自己栽倒中选择了自己栽倒。
“小心。”
然而邵青燕却没给他脸着地的机会,而是伸手搀扶。
也正如程大树宁愿自己摔倒也不趁机去攀摸邵青燕,本就靠着墙的他因为这个动作,差点重心不稳被程大树反拽倒在地。
好在常年揉面擀皮臂膀比一般人力气大一些,全靠着最后的劲儿邵青燕又用力一拉,俩人才一同撞回墙上。
“唔…”邵青燕蹙眉。
“你,你没事吧,是不是抻着了,还是撞到哪了,背?腰?”程大树焦急地探手去摸邵青燕的后背。
只是被对方的惯性撞到肩膀,邵青燕没来得及说“没事”瞳孔就骤然放大。
“………”邵青燕。
明明没有花洒流出来的水热,对面人的体温却烫得吓人。
平时穿着衣服没察觉,此时邵青燕才发现程大树比想象中的要壮实许多。
被厚实的胸膛紧贴着,似乎在担心自己是否有事,环在身后的手正沿着脊背摸索。
“撞哪了?”
眼前人一言不发,程大树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花洒流出来的水劈头盖脸淋在两人身上,刚刚擦干的头发再次淋湿,水雾中,顺毛的邵青燕显得格外温良。
不光头发,他的一帘羽睫也因为被水打湿垂成好看的形状。
盯着邵青燕抿紧的嘴唇,程大树浑身血液一分为二,一半直冲脑顶,另一半再次直冲理所应当去的地方。
“燕哥,我…”程大树。
“………”邵青燕。
早在程大树给自己搓洗锁骨时,邵青燕就瞥见了他裤子因被水打湿而紧贴身上所暴露出的明晃晃异常。
心中失措,只能止住程大树的动作打算快点洗完离开好让对方冷静冷静。
可此时贴在一起,邵青燕知道程大树似乎没那么容易冷静。
“燕哥,我…”程大树又重复念着邵青燕的名字。
想如同之前亲吻他伤疤那样去吻他的嘴唇,却在对方半阖着的视线下不敢轻举妄动。
程大树早就察觉到了自己的尴尬,
也许是刚一进卫生间,也许是胡乱背诗时。
念从心头起,欲向胆边升。
爱了惦了这么久的人就站在自己面前,甚至相拥相贴在一起。
这关系发展快到在梦里都不敢想象。
不把握住这个机会自己就是个蠢货。
一个豁出去死活不退,一个身后是冰冷的墙面无法退。
俩人僵持着不知站了多久,越来越沉重急促的呼吸声和舔唇吞咽声透过水流交替响在邵青燕耳边。
想到之前程大树跟自己剖析感情和经验时说过的“从没有过”,邵青燕轻声叹了口气。
毛头小子…
从被对方环抱住,自己的重心就没再放在臂膀上。
用空出来的手按住程大树的后脑,将额头跟他的抵在一起。
邵青燕有一下没一下揉着:“大树,再等等,给我点时间。”
等做完手术,等确定了关系…
按在后脑的手掌神奇地安抚了程大树胡乱跳动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