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1 / 2)

一整个夏天,五条悟都陷入了名为“完全属于我”的诅咒之中,痴迷于脱去五条律子身上旧有的不属于他的过去,执着于在她身上留下只属于自己的痕迹。这效果其实不怎么好,他始终觉得他们之间存在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距离感,他有时望着五条律子时,甚至感觉他们远如天地两岸。

这种距离感并不是绝对的,会在他们发生关系时不断靠近又分离,到最后五条悟不得不承认,性器官的结合成了他唯一能够触碰到她的契机。这并不足以弥补五条悟那些自认为的缺憾,但足够缓解,起到类似饮鸩止渴般的效果。五条悟的欲望愈发没有节制,五条律子也就渐渐吃不消他的高需求,他在时,她总是一副睡不醒的样子。替她梳洗的佣人见她精神萎靡不振,还以为是她心情不顺,劝她应该走出门散散心。这建议误打误撞地被她听了进去,没多久,她就开始专挑五条悟不在家时外出闲逛,五条悟知道后也没说什么,只是给她安排了一个司机随时跟着。

到东京后的很长一段时间,五条律子总觉得时间过得很慢,白天的太阳怎么都下不去,晚上的月亮怎么都逃不开。睡觉总能醒来很多次,不管什么时候睁开眼睛,夜晚还是同一个夜晚,身后的人依旧沉沉睡着,将手臂搭在她的腰上紧抱着她。

不过,家里家外的时间流速并不同步,她走出家门后,时间开始过去得很快,没等她细看,一眨眼就已经入了秋。

到这个时候,日比谷公园的云形池已经被红枫以热烈的颜色簇拥着,两岸茂盛的枫树倒映在水面上,湖中央的铜鹤宛若伫立于热海。五条律子站在云形池边发呆,听着风声窸窸窣窣地穿过树隙,有些魂不守舍。她总觉得吵,但不是那些呼呼作响的风声和潺潺不息的水声在吵,是身体里骨头内脏被腐蚀时发出的滋滋声吵,是脊背上密密麻麻爬满的蛆虫在啃噬自己骨髓的声音吵。站在太阳之下,她听着混乱的声音塞满了颅腔,慢慢闭上了眼睛,脚下紧跟着踩空,身体失重。

就在她即将跌进云形池里时,斜后方伸来一只手抓住了她的手臂。

她猛地醒了过来,只感觉疲惫又深了一些。

拉着她的是个年轻的黑发男人,头发梳成半丸子头,额前留着刘海。身材高大且身形健壮,所以轻而易举地将她从摔倒边缘带了回来。

五条律子站稳后将自己的手臂从他手中抽出来,过了一会儿才用低微的声音说了句,“……谢谢。”说完,她抬起头望了他一眼,匆匆扫过他呆愣的脸。

他动作不自然地收回手,见她抬腿要走,下意识叮嘱,“请小心一些。”

“只是有些走神,没注意脚下,”她轻声细语地解释,目光又不知道散去了哪里,“让您费心了。”

“这没什么。”他也许是有些不适应她这样的客气,轻咳了两声才继续说,“站在水边太近很危险,这个季节落水可不好受。”

“您说的是。”她低头去看湖面,仿佛看见了沉入湖底的自己铁青的脸,心思复杂地准备离开水边。结果刚走上没多远,身子一歪又差点没站稳。这一次是因为她的鞋子,她脚上穿着双丝绒质地的深绿色中跟鞋,脚腕上缠绕着几圈细长丝带用于固定。她被松脱的丝带绊到,不得不扶住了男人刚从身后伸出来的手臂。

他好像未卜先知,但是又谨慎克制。

五条律子面色犹豫地站着看自己脚下踩着的丝带,她几乎从不当着外人的面做弯腰下蹲这样的动作,所以动作很僵硬。

一直扶着她的男人突然说:“我帮你。”说完就蹲了下去。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这时候他的动作变得有些迟钝,捡起落在地上的丝带时,双手似乎还在发抖,拎着丝带犹豫了许久也没能动手。

“抱歉,如果太勉强的话……”她见状,不得不开口劝止。

他连忙说:“很快就好,请稍等。”说完小心翼翼地将丝带缠紧绑好,动作不快,但很精准,甚至没有碰到她的身体。

她只觉得有一层微弱的酥麻感从脚踝皮肤上如风般轻巧拂过,再一眨眼,他就已经站了起来,带着他那双通红的耳朵。

“麻烦你了,这位……先生。”

“夏油杰,”他低下头,目光深深地看着她,“我叫夏油杰。”

面对异性的直白注视,她身体残留的记忆令她感到不安,于是不留痕迹地后退了半步,避开他的眼神后才小声地道谢,“夏油先生,谢谢。”

“律子小姐,”夏油杰正要继续开口,有声音突然闯了进来打断了他。他闻声转过头,略微惊讶地看着奔向他们的人,“终于找到您了。”开口说话的男人朝着五条律子鞠躬,之后抬起头才看见站在一边的夏油杰,又添了一句,“夏油先生,真巧。”

“你是五条家的……”对方是五条家的一级咒术师,和夏油杰相识。

听到这,五条律子的脸一下就僵住了。

咒术师,又是这个如同噩梦般缠绕在她的生活中的身份。

“已经不再是五条家的了,现在换了工作。悟少爷让我跟在律子小姐身边保护她的安全,”咒术师摸着头解释,“让您见笑了。”

“律子小姐?”夏油杰扭头看着五条律子。

“这位是悟少爷的姐姐,律子小姐,”那位一级咒术师并没注意到五条律子和他的异样,径自开口介绍,“这位是悟少爷的同学,夏油杰。”

“很高兴认识你,夏油先生。”她的语气听起来并不高兴,还有些随意,就连面色看起来也是兴趣缺缺。

他迟疑着点头,“很高兴认识你……律子小姐。”

五条律子拧着眉转身,不再看他,无声地维持着冷漠的态度远离他,随后吩咐那位咒术师,“该回去了。”

“是,律子小姐。”

夏油杰望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听力极好的他听见了那位一级咒术师在尝试劝说:“律子小姐,下一次还请不要一声不吭走远,否则我很难在您需要帮助的时候及时赶到您身边。”

这时,他听到她的语气变得又冷又硬,“悟现在让你负责监视我的行踪吗?”

“这是为了您安全着想,”咒术师并没有因为她的语气而感到不满,尽职尽责地说,“悟少爷外出时叮嘱我一定要紧跟着您,以防万一。”

五条律子沉默了许久,最后只剩下了一句枯燥的,“知道了。”

几天后五条悟回家,见她坐在书房的沙发上,也跟着把自己塞了进去。书房的沙发并不大,容不下两个体型正常的成年人一起坐,于是他刚一进去,就把她抱到了自己身上,揽着她的腰,再把下巴搁在她肩膀上。她向来拦不住他这些小动作,他要抱,她也只能尽力让自己呆着更舒服,稍微调整了一下姿势就靠在他怀里一动不动。

他被她这种默许取悦,摸着她挂在肩头的长发,问她,“姐姐这几天做了什么?”

“没什么。”她翻看着手里的时尚杂志,并没有把他这些攀谈放在心上。可他不厌其烦地追问,她不堪其扰才敷衍了两句,“逛逛街,买买东西,到处看看,没了。”

“没有认识新的朋友吗?”他习惯了她这样的态度,又或者说根本没放在心上。嗅着她刚洗过的长发上那股若有似无的香气,摸着她微湿的皮肤,他的一些无心之举慢慢变成了有心。她的上衣开始慢慢往上堆,好让他的手能从衣摆下方伸进去。

“你不是都听我身边的人说了吗?那还有什么好问的。”五条律子发现他的动作开始得寸进尺后合上了杂志,挡住了他想要伸进自己睡衣里的手,“我是正在被你监视吗?悟。”

“才没有,我只是很关心姐姐,”他顺势抽出手,扶着她的大腿让她换了个姿势跨坐在了自己身上,鼻尖蹭着她的脸颊,一点点吻过她的下巴,下颌角,然后是发际和眼角,手从衣摆下面摸到了她的后背,“如果姐姐在我不在的时候出什么事情,我会很难过。”

五条悟熟练地解开了她的内衣,隔着凉丝丝的布料将自己的脸埋进她的怀里,蹭着她的乳房,轻咬着她还没有硬起来的乳尖挑逗。胸口微弱的疼痛让她下意识皱眉,刚想要避让就被他的双手拦下。她被抱紧时,察觉到了双腿间被他顶着,苦笑都笑不出来,“你真的会难过吗?”

“会啊,”他弄湿了她的上衣,用牙齿解开了她的纽扣,一面揉一面舔咬,在她的喘息声中畅行无阻,“如果姐姐离开了我,我真的会难过。”

五条悟会难过吗?

如果放在以前,五条律子能够毫不犹豫地回答会。五条悟在五条家因为那双眼睛备受尊崇,他自小沉默寡言,冷漠无情的个性让人对他敬而远之。可而五条律子眼里,五条悟从来都不是什么神,而是人,是她最亲近的弟弟,而六眼只不过是天赐的礼物。他会哭,会笑,会有一堆小孩子的问题跟在他身后蹦蹦哒哒。他不像旁人说的那么不可靠近,就在她手边,她只需要伸手就能握住他。

放到现在,她已经无法回答。

当他匍匐在她身上侵犯她时,她就已经彻底明白了,自己曾经付出的感情都是笑话,他从未将她视作姐姐。在他看来,自己不过是同样摆放在祭台上一项讨他欢心的祭品。他在那时,在她眼里已经不再是弟弟,是悬挂在天上的太阳,任意妄为,目无下尘。

她在走,太阳也在走,真切的遥不可及。

想到这,五条律子自嘲般笑了,她总是会被他这样不切实际的感慨讽刺到。

“别在这里做,”她的上衣半挂在肩头,五条悟的嘴唇已经钻进了衣服里,而因为跨坐的姿势,他的手很容易就能摸进裤子,贴着她有感觉的地方揉。她被摸得声音发软,扶着他的肩膀缓声哀求,“回房间……悟,回房间再做……好不好?”他是个只能听她说软话的人,她吃过亏后略微摸透了他的脾气,开始学着和他商量。

“好吧。”五条悟确实很吃这套,抬头亲了她一口,爽快地答应。

话说完,就搂着她的腰直接站了起来,吓得她抱紧了他的肩膀,整个人都贴在他的身上。见他打算就这么抱着她走出书房大门,她惊慌失措地拉紧自己的上衣,“悟!外面还有人!”

“没人会这时候上楼,”五条悟半点不慌,四平八稳地抱着她打开门,“这里只有我们。”

屋外走廊只是暗暗地开着几盏灯,黄澄澄地照在地毯上,像一团团毛茸茸的火,烫得她浑身发热,连头都抬不起来,“悟……”屋子里并不冷,但她想到衣衫不整地挂在他身上,走在这个平时会有佣人经过的地方,还是出了一身的冷汗,“我很怕。”

“别怕,姐姐。”书房和卧室离得不远,他两三步就走到了。但五条律子这种因为害怕而全身心依赖着他的姿态让他异常亢奋,根本不舍得多拖上几秒就带着她跑到了床上。

“太多了……”五条律子话还没说完就被他吻住,他在亲吻之余双手穿过她膝下将她的双腿迭起在身前,她湿透了的阴唇正被费力地撑开,紧张地含着他大半部分的阴茎。双腿被抬高后他一鼓作气地将剩下的性器都插了进去,使得无法说话的五条律子发出了一声闷闷的叫声。

“姐姐,”他很是用心地纠缠着她的舌头一阵才放开,听见她颤巍巍地在呻吟时,他将她的双腿压在腰侧,自己则俯身贴在她胸口,耸动腰腹去将她阴道内每一处褶皱都抻平,将自己的性器稳当地埋进她体内。见她双目泛起水汽,他加快了些速度。腔道内的淫液被他堵了个正着,抽插时随着阴茎的动作往外飞溅。即使这样,她体内依旧湿得很厉害,有无穷无尽的水流涌出。他借着饱满的淫液不停地碾着她穴道内的软肉,让她的呼吸有些接不过来。

他又想起了那个无疾而终的问题,想着落在她身上的目光,“有认识新的朋友吗?”

“……没有。”因为他的动作,她回答得很费劲。

听着还有些咬牙切齿。

在东京这座庞大的现代城市里,有数不清的人行走在外,而她站在他们中间,永远都格格不入。她不是没有认识过一些人,她们年轻靓丽,看着生机勃勃,话题偶尔围绕着学业和事业,偶尔围绕着男人和一夜情,或者是游玩和享乐。前半生困在五条家的她体会不了也很难沟通,而与自己亲弟弟纠缠不清的余生更是令她难以启齿。

朋友?

有来无回,你来我不往,怎么能叫朋友?

困在名为乱伦的牢狱里,她纵使放声大喊,也无人可闻,哪里来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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