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在饭店二楼的窗边发呆,巨大的窗台往下看,正好是酒店出入的正大门。保洁员阿姨提着水桶从厕所出来,在走廊拖起了地。
江晚月心念一动,看了看窗户,又看了她那提着那桶脏水进厕所,她坏坏一笑。
她走进确认没有摄像头,只有阿姨的洗手间……
…………
饭后,众人在门口相互告别…
一晚上话少的江晚月,突然拉着靳校长说了好些话。
只听江女士油腻的和校长说:“姜还是老的辣,靳校管理下得实验中学真的让我耳目一新。这次在实验中学开讲座是非常不错的体验,和校长对话也很愉快,我以后也得借鉴校长的管理经验,好好管理我的艺廊。”
靳晓芳笑得花枝乱颤,拉着她的手,直说“谬赞~谬赞~”。
江晚月告别…走离人群。
突然。高空一桶脏水落了下来。
精准的落在身着龙纹黑旗袍的女人身上,只听到一声尖叫:“啊~!谁啊!”
那位刚刚还一脸灿烂笑意,画着精致妆容,雍容华贵的女校长,一下子,从头到脚湿了个彻底,从老衰鸡成了落汤鸡!
江晚月故作惊讶:“呀!”赶忙上前查看。
一群人围了上去。她身旁颇具姿色年轻男音乐老师的右侧肩膀往下也沾了水,江晚月只能在心里和年轻的小伙子说声一点歉意都没有的“sorry”。
周围离靳晓芳近的学校行政也多多少少沾了水。
看着她头发丝全都黏在她那张老脸上,妆都花了,江晚月一脸惊讶:“天哪~”
靳晓芳尖叫咆哮,大声问责。
江晚月在一旁和众人一齐安抚她的情绪。
但心里,已经爽飞了。
…………
靳晓芳已经气怒的回家换衣服了,她在离开之前,下达死命令,必须让实验中学的一众行政找饭店讨个说法,她那绝不善罢甘休的架势,让隐匿在人群里的江晚月,讥讽勾唇。
很快,阿姨就被饭店老板叫来严肃批评。
中国大妈,是宇宙最神秘的存在,她们的战斗力,以及多边能力,是世界上任何群体都无法企及的全面。江晚月看阿姨哭诉时,被佩服到一愣愣的。
阿姨着实是个老戏骨,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老板,真不能怪我。不知道是谁往二楼楼层中的台阶绿植里扔了个带火星的烟头,眼看要烧起来了,我怕起火,一时着急,才把水倒下去的。如果我不倒水,店烧起来了怎么办?这么多条人命怎么办?”
大家都乌泱泱的去确认,的确,在二楼衔接一楼的窗台中间,确实有一个短台阶,上面种满了绿萝。绿萝下面,被人扔了一堆烟头。
阿姨真是聪明。江晚月很满意,她下达的要求,阿姨都做到了。
当时那里有没有烧起来,根本没证据,一桶水下去,全都湿了,什么也都灭了,没有人可以证明当时那里有一根燃着的烟头,那里一没摄像头,二确有火灾风险…
怎么说都合理。
一众学校行政看完窗台之后,都沉默了。又要给靳晓芳交代,又确实没有办法反驳这样合情合理的缘由。只能说了一堆饭店监管不力等说辞。
总得要说法,饭店那边洽谈的结果是,一定整改,开除阿姨,赔偿了事。
阿姨听说自己要被开除,心里一慌。江晚月怕阿姨坏事,走到阿姨身边拍了拍阿姨的肩,用眼神警告她不要多话,对众人道:“我看这样也行,起码能给靳校一个交代。她在这里工作这么多年,不会连不能高空抛物的规矩都不懂。阿姨也是好心,毕竟是为了规避火灾,也算是维护了群众的生命安全,扼杀了可能存在的风险。”
一番话下来,实验中学政教主任有些无奈道:“大家也都是有家有室的人,阿姨这么大年纪还在外面辛苦工作也都是为了家庭~但,如果不解雇阿姨,也说不过去,这就是餐厅管理失当。”
江晚月早就预着了,给了阿姨一个心安的表情。
阿姨辈江晚月威慑的眼神吓着了,哭着点头应好…
这场闹剧,也就暂时草了,各回各家。
…………
江晚月让出租车饶了两圈,终于在角落处停下,没有离开饭店附近。
直到阿姨离了饭店走远…
她才悄悄让出租车跟了过去。
她回到了城中村里。
确认了她具体位置之后,立马打电话联系了艺廊的大管家张典。
不出二十分钟,张典果真到了城中村阿姨的住处附近。
二人约见在江晚月看得到的地方,也不知道张典和阿姨说了什么,原本愁眉苦脸的阿姨,喜笑颜开。
一周后,a市一位底层劳动者在这个物欲横流的经济大市消失。回了老家,在老家一个小镇的知名画室里,拥有了一份收入可观且轻松的工作。
工作内容依旧是打扫。不过不再需要看人眼色,每天和一群学生打交道,日常工作不过是收拾学生的画具,收拾打扫画室卫生。
其实画室的老板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个平平无奇的阿姨能被镇少年宫刚上任的副馆长推荐做保洁。
那个副馆长毕业于江南美院,是张典和江晚月的校友。
不是巧合,而是绝对实力。不管阿姨是全国哪个地方的人,只要江晚月想,凭借她在艺术圈的影响力,都能用人脉和关系对一个小小保洁阿姨妥善处理。
圈层和人脉,就是这么,不讲道理,权势阶层的一句话,就可以决定小人物一生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