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对。”风衷一脸汗水,低低应和了一声,忽然松开了撰着曦光的手,另一只手执着龙桑杖在眼前挥了一下,抱着她的曦光被震退,她顿时被拉扯着拽了下去,摔在洞口,肩头撞在结界上像是靠到了水面,往里面融了进去。
曦光想追来,面前狐火一扬,不禁慢了一步。涂山九龄抢先冲了下去,落地时风衷大半身子已被拽入山洞,她扯着风衷的胳膊,也跟着被拉了进去。
结界幽光一闪,恢复如初。
风衷摔在洞里,四周还浮着鬼火未灭,整座山洞都蓝幽幽的。那圆球一般的封印躺在角落里,上面开了数道裂口,眼看着就要被挣开了。
她爬起身来,挡在涂山九龄身前竖下龙桑杖,藤蔓滋生出去覆盖住封印,但很快就倏然消弭不见,她撑着龙桑杖僵硬着冰冷的身子无法动弹,轮回咒始终在干扰她。
“咔咔咔……”接连三声脆响,封印里阴气不断钻出,丝丝缕缕聚集起来拼成了人形,郁途完好无损地出现在她们眼前。
“九龄也在,巧的很。”郁途负于身后的那只手移到身前,手中托着方君夜的画卷,“我已取到我要的东西,既然你来了,那便送风衷一程吧,我这便领着她入冥府去了,这次是真正的冥府。”
风衷眼睛盯着那画卷,脚下已自发地往他面前走去,然而刚迈出几步便迈不动了,周身亮起一圈微芒,她低头一看,脚底下布着个阵法,似个古怪的图腾,细细一看,正是涂山九尾的图腾。
这阵法她不陌生,是以前涂山九龄下在她身上的,当初正是靠着这阵法她才认出了小黑的魂魄。
涂山九龄在她身后发出一串笑声,声声悦耳:“送她?把种神送入冥府,这岂是涂山族人能做的事?”
郁途不屑:“我以元神为代价才施出了这轮回咒,你这阵法顶多只能挽留她片刻罢了。”
“你也太小瞧我们涂山族的阵法了,片刻已经够了。”涂山九龄在身前布了结界,站到风衷背后,一手搭在她肩头,忽而用力一扣。
阵法光芒愈发亮了一些,风衷身上涌入一阵温热绵力,引着沉沉死气往外而去。她震惊地扭过头,那死气已经顺着涂山九龄的手臂蔓延过去。
从不知道这阵法还有这作用,风衷被禁锢地无法动弹,竟连话也说不出来,眼睁睁地看着黑沉沉的死气进入了她体内。
郁途一掌拍在结界上,涂山九龄身心一震,强忍下去,一手理了理鬓发,冷哼道:“现在知道急了?当初你入侵青丘时,我就该好生教训你了。”
郁途盯着她身上越聚越多的死气:“你教训我的代价未免太大了些吧?”
涂山九龄懒得理睬他,将下巴搁在风衷肩头,低低笑道:“种子,我终于知道为何我至今还没沉睡了,就是为了等你啊。你是女娲大神留给世间的希望,怎么能入冥府呢?人间还等着你拯救呢,可我不一样,我已经烦够了,族里那些小崽子就不说了,光是秀秀就让我够头疼的了,我早就嫌弃这世间了。”
风衷脸色焦急,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涂山九龄没了力气,缓缓坐了下去,握住风衷垂在身侧的手,忽然笑道:“你看这样像不像以前,你刚出生那会儿我也这么牵过你的,如今怎么颠倒了呢?”
风衷记得,她出生七日便长成了少女,前七日一日一变,幼童模样时,刚成年的涂山九龄跟着母亲来看她,牵着她的小手在母皇山里走动,一路呵护备至:“哎哟慢点慢点,别摔着……”
第二次见面时她已成少女模样,涂山九龄挽着她的胳膊抱怨:“我母亲总说我没出息,管不了涂山族,唉,烦得很!管什么嘛,我才不想担那些个责任,恨不得一头睡过去才好。”说完自己哈哈大笑。
风衷也忍不住笑了:“可是女娲大神说哪怕只是个凡人,生来也有自己的责任,你便忍忍吧。”
现在这个当初口口声声说着最不愿承担责任的涂山九龄却为她承担了最重的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