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疑是花如烟拐带自家孙子私奔了,所以才急忙忙从转水城找到了程家庄。
常继文这几天哪有功夫留心花如烟。这才想起是有好几天没看见她了。找人一问,她果然也是好几天没回家了。花如烟从江湖上来,她要真心带着程瑞走,人海茫茫去哪里找啊?
程灵慧听到这个消息,也是一筹莫展。忽然想起,贺昆也是好几天不见踪影了。要说花如烟拐带程瑞私奔了,那贺昆干什么去了?难到仨人一块儿私奔了?
贺昆在家的时候是和陆大头住一块儿的。贺昆憨,陆大头老实。俩人还挺能说的着。程灵慧想到了这一点,立刻就把陆大头叫来问。陆大头也说不清个一二三四,就说是看见贺昆和花如烟在东岭吵架,贺昆被花如烟骂急了,独自往转水城方向去了。
贺昆和花如烟经常吵架,所以,他也没在意。还以为他气没消,在外面闲逛。一个大老爷们儿的,就算几天不回来,也没人会担心。
程灵慧又问了几人。因为修桥,东岭上运石头的车来来往往。有好几个人都看见花如烟蹲在路边哭。这姑娘笑骂随心,人们也不怎么大惊小怪。谁也没留意她什么时候不见的。
没头绪,也得找啊。
常继文当即决定,桥上的人全部停工。兵分四路去找这三个人,不论谁,找到其中一个都有重赏。乡里乡亲的,就算是没赏钱,人们也会帮着寻找了。现在常继文又悬了赏,去寻找的人更多。连四里八乡的人都闻风而动了。这仨人除非走远了,要不然上天入地都能被挖出来。
找到天黑,还真被人找到了。
这仨人真在一块儿,而且也没有走远。就在程家庄西北角那座荒败的承恩寺里。
找到他们的是虎子媳妇。这两年年景不好,虎子媳妇跟着俩孩子,总在修桥的大锅头上讨饭吃也不是个办法。她不是个贪心的人,可要是能找到这仨人,得些赏钱,母子三人是日子也能宽松些。于是,她也背了小孩子跟着大伙儿到处找。
一个妇道人家,又裹着小脚,爬坡上坎的艰难可想而知,更何况她还背着个孩子。眼看别人都走远了。她一个妇人家也是气苦。想想自己的日子,真是满腹苦水没处倒。
正巧走到承恩寺。承恩寺虽然荒废了。但还有几条残垣断壁没倒。原来大雄宝殿里的菩萨金身还留着一个躯干。偶尔也有行好的来这里烧香。
虎子媳妇就背着孩子去给那菩萨磕头,顺便倒倒苦水。忽然听见不知道哪里传来人声,当时可把她吓坏了。拔腿就跑。可她一个小脚妇人,也跑不快。跑了几步,听着那声音怎么那么像花如烟呢?
虎子媳妇犹豫了好一会儿,硬着头皮又往回走。侧耳细听,那声音可不就是花如烟的。除了花如烟,还没见谁敢提名道姓的骂贺昆。再一听,又不对。花如烟虽然骂得是贺昆,可嗓子都破音了。十分的气急败坏。花如烟什么时候这样过。而且,眼看天快黑了,这四周哪有半个人影?
虎子媳妇心里害怕,背着孩子就回了程家庄。回到家里,一直到半夜才惊魂稍定。又想,要万一真是人呢?她也算妇人里少有的胆大之人。摸黑到了程灵慧家,把自己遇见的事和程灵慧说了。
程灵慧夫妇带着全生和陆大头等几个家人就往承恩寺去了。
到了哪里已经是半夜。深秋的风十分寒冷,别说人影,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常继文担心程灵慧的身体。本来打算就此回去。程灵慧自幼跟着奶奶长大,养成个见庙敬神的习惯。承恩寺的菩萨金身虽然损坏了,可头还是要磕的。
常继文没办法,就在一边陪她。程灵慧磕了头正要起来,忽然发现不对劲了。那菩萨的神台下怎么隐约有光亮透出?她一开始以为自己看花眼了。可是仔细一看,果然是亮光。
她指给常继文看。常继文拉着她往后退了几步。让人过去顺着亮光把神台挖开。神台下竟然是空的。那束单薄的光线随着砖头基石被挖开,变得更加光亮。同时,从洞口处传来一个人粗鲁的声音:“谁?”不是贺昆,还能是谁?
程灵慧一听大喜,问道:“贺昆,你可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