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唐某听?”
这没来由的话听得浔阳怔了半晌,略一思量,她眼下最大的忧思便是彭四郎了。
浔阳轻声叹息,道:“我纵有忧思,只怕唐大人也解不了。”
唐近急道:“郡主不说怎知我解不得,只要能为郡主分忧,刀山火海我也愿去闯。”
“唐大人言重了。”浔阳苦笑,告诉他倒也无妨,“我所忧的是庆国公家四公子的事。早前他负了些伤,今届春闱怕是参加不了了。见他意志消沉,我心难安。”
得悉与彭四郎有关,唐近心里却是说不出的滋味。浔阳与彭四郎的往事他是知晓的,倘若浔阳心中从未放下彭四郎,他甘愿一世默默守护。
“郡主,唐某心中有一疑惑,郡主能否如实答我?”唐近向来不会藏话,心中有惑便要问个明白。
“唐大人直管问吧。”
“郡主是否心倾彭四公子?”
此事连浔阳母亲郑氏也不曾这般直白问过,浔阳还没想清楚该如何答他,唐近忙又补充道:“我并无他意,即便郡主心有他属,我对郡主的心意也不会改变。”
浔阳原本冻得冰白的脸蛋瞬地涨红,思绪全乱,不知如何措辞。
唐近总算是意识到了自己的冒昧,收敛了那灼人的目光,愧疚道:“是唐某唐突了。”
浔阳低头望着自己的绣鞋,这还是她头一次让人问得说不出话来。
半晌无语,唐近以为她是默认了对彭四郎的心意,眼眸里尽是掩不住的失落,道:“彭公子之事,唐某愿尽心一试,请郡主宽心。唐某先行告辞了。”言罢便要离去。
“唐大人留步。”浔阳红着脸喊住了唐近,不敢回头相看,只道,“你的问,我还未答呢。”
唐近驻足恭听,前所未有的紧张。
“彭公子逸群之才,不能入仕效国浔阳深觉可惜。若要论我二人的交情,君子之交而已。”浔阳每每去庆国公府皆是将绿桐留在彭四郎处,自去与彭夫人说话。她对彭四郎,除了惋惜也便只有愧疚了,只盼他早日振作,善待绿桐那一片痴心。
唐近闻言抑不住嘴角的笑意,欢喜迈步,险些被门槛绊倒。
第50章谱曲
夜凉如水,悠扬琴音时起时歇,已是三更天,唐近还在藕风小筑与浔阳谱曲。
唐近为僧时常为信众开示佛法,指点迷津,白日里本想去庆国公府劝导彭四郎,彭四郎却拒而不见。
科举之日愈近,彭四郎越发觉得自己难入仕途,不愿见官场中人,那些劝慰之言更不肯听。如今能入他耳中的只有绿桐的曲,浔阳便想着将唐近的佛理谱入乐曲,姑且一试。
“‘恰恰用心时,恰恰无心用,无心恰恰用,常用恰恰无’,但愿彭公子能领悟法融禅师这层心境。”浔阳写着曲谱兀自感慨,彭四郎自幼便肩负着宗族厚望,难免执着于功名,若他能有唐近的半分淡泊,前途定然更加广阔。
唐近听着浔阳的曲音欣喜无限,从他口中说出来的枯涩佛理,在她指尖竟可化为清悠琴曲,所谓心意相通大抵就是如此吧。
莲珠添着炭哈欠连连,瞧着那两位却似没有半分倦意。
一曲谱就,唯缺曲名。
“还请唐大人为此曲命名。”
此曲由他们二人合力谱写,唐近慎重思索,翻遍脑海中所有辞藻,终道:“不妨就叫《云浮调》,郡主以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