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阳王示意茗烟将跪伏在地上的人搀扶起来,冷声问道:“你是谁派来的?竟然敢败坏孟家九小姐的名誉?孟氏贞娘被皇后娘娘称赞过,命其在种痘宫修行,受天下百姓供奉。你好大的狗胆,来同本王说她失踪?即便她失踪,也是孟家的事情,找不到本王头上。”
哭成泪人的女子,不顾茗烟的阻挡,直奔汝阳王:“奴婢是伺候九小姐的云儿,晓得您对九小姐情深意重,九小姐也说过,如果有意外的话,一定向您求救,您总不会至九小姐不顾。”
云儿膝盖一软,又跪下了,“奴婢岂会不在意九小姐的闺誉?奴婢尽量瞒着,但九小姐失踪五日,奴婢实在是瞒不住了,只能来求您了,汝阳王殿下,求求您救救我们小姐吧,求求您了。”
汝阳王眼睛眯了眯,“你是贞娘身边的人?”
“是奴婢伺候九小姐好久了,九小姐去种痘宫修行,也是奴婢跟在身边伺候的,九小姐给王爷的信件,都是奴婢同王爷的人接头的送出种痘宫的,王爷不信的话,可让人辨认。”
汝阳王看向了茗烟,见他点头,知晓眼前哭泣的女子是贞娘信任的人,汝阳王担心贞娘,但心里腻歪得很,云儿虽然同娴娘比不了,但怎么这么愿意哭?贞娘是不是···汝阳王冷哼:“说清楚贞娘如何失踪的再哭。”
云儿被汝阳王吓得娇躯轻颤,嘴唇发白的,牙齿打颤,颤颤巍巍的说:“五日前,九小姐在种痘宫后面侍弄花草,那几盆花草像是九小姐得命根子,九小姐说是留给王爷看的。”
“捡要紧的说。”汝阳王厉声说:”她是在何处失踪的?”
几盆花草就是贞娘的命,虽然是为了取悦汝阳王,但贞娘的命太轻贱了。汝阳王到底钟情于贞娘,贞娘偶尔的小毛病,汝阳王也当做庶出的没见过世面,比不过娴娘也在情理之中。
“在种痘宫的后山,奴婢等了好久都没见九小姐回来,去后山寻找,又不见人影,奴婢着急都不行,后来找到了九小姐的丝绢。”
云儿将丝绢从怀里取出,递给汝阳王,“奴婢虽然不聪慧,知道兹事体大,便对外谎称九小姐不舒服,在屋中歇息,这几日奴婢日夜不停的祈祷,九小姐平安归来,但九小姐却···王爷,过两日皇后娘娘会亲自去种痘宫,九小姐谁都可以不见,但总不能不见皇后娘娘,一旦被人发现九小姐不在种痘宫,抗旨不尊会要了九小姐的命,奴婢但凡有一点办法,也不会来求王爷。”
汝阳王手中的丝绢从绣工上看,应该是贞娘的无疑,在秀怕上写了两个血字——救命。
字迹也是贞娘亲自写的,看字体应该是在危机的时候匆忙写的,用得又是血,汝阳王心疼贞娘,此时也容不得他多想,“贞娘可有于她人结仇?”
云儿连连摇头:”九小姐温恭良顺,从不同她人相争,有好事,好东西也总是想着让给旁人,从不曾同旁人红过脸,无缘无故的谁会伤害九小姐?除了···除了···奴婢不敢说。”
“本王命令你说。”
“可九小姐知晓了会责罚奴婢的。”
“你想不想救下贞娘?本王不会让贞娘罚你。”
云儿好似下了很大的决心,飞快的瞟了汝阳王一眼,狠狠的打了自己的两记耳光,“她们都是主子,奴婢不敢说她们的不是,为了救下九小姐,奴婢只能说出实情,是非曲直,由王爷判断。”
云儿的脸颊上留着巴掌印,看上去可怜极了,也内疚极了。
“以前表小姐同九小姐非常之要好,九小姐将表小姐既当成知己,又当做晚辈照料着,从旁提点了表小姐很多,后来···表小姐知晓九小姐会成为王爷的继妃后,对九小姐就不再理会了,九小姐虽然暗自伤心,但从未怪过表小姐,总是同奴婢说,表小姐还不懂事,将来就会好了,奴婢都看得出,表小姐最在意的是汝阳王府的富贵,在意王妃,九小姐出身卑微,哪敢同王妃殿下相比?表小姐曾亲口说过,恼恨王爷娶继妃,谁当继妃她就不会放过谁。”
汝阳王眉间陇上一道暗影,“继续说。”
“当初王妃殿下担心世子无人照料,担心王爷新娶的继妃存了非分之想,暗害世子殿下,便求了九小姐在王妃殿下故去后,嫁给王爷,照料世子殿下,当初九小姐是不愿意的,她不眷恋王府的富贵,总是说平安喜乐就好,后来架不住王妃殿下一再恳求,同是一母同袍,九小姐也从旁看出世子殿下无亲人照顾实在是危险,无亲近的人指导,以世子殿下敦厚文弱的性子,哪里承担得起王府的重任?九小姐不忍王妃殿下合不上眼睛,又知道王爷是个情深意重的,万般无奈的答应了王妃殿下。”
“可谁知,不晓得怎么回事,王妃殿下竟然提出让九小姐另嫁他人,九小姐是个死心眼的,认准一事再难回头,她从小就读者女戒,心上只是存着一人,九小姐宁可做做尼姑,也不愿意改嫁,王妃殿下对九小姐纠缠不清,劝她改变主意,九小姐无法,才借着牛痘的事情,躲避到了种痘宫里。“
汝阳王拢在袖口的手握紧拳头,娴娘···娴娘会害贞娘?如果没发生这么多的事情,汝阳王听见这些话,一定会去质问娴娘,她为什么就容不下旁人,她怎么就这么恶毒善妒,贞娘不仅是汝阳王倾心之人,还是娴娘的亲妹妹,利用同宗血脉的贞娘保护儿子,之后发现贞娘是个聪慧的,摆布不了她就下狠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