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南想说我最近才发现这个问题你不要说出来啊。面上却还得端出一副四平八稳的态度,“怎么可能,我只当他是朋友。”就算他现在确信自己有那么点喜欢封厉了,但还不是告诉向北的时候,向北知道了,可能向西就会知道,向西要是知道了,那向家爸妈八成就会知道,这种恶性的连锁反应想想都让人不寒而粟。
向家爸妈是那么朴实的人,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他们肯定是无法接受两个男人在一起的。所以一切事情等过个一段时间或者过几年的时候再说吧。
向北依旧不信:“真没有?”
“真没有。”
车子到镇上之后,向家三兄妹依旧走山路回家。
可能是有了前两次的体验,亦可能是这段时间晨练起了些作用,总之向南走了几个小时山路到家的时候不再像第一次那样累死成狗了。现在已经是年关了,即使是这个与世隔绝的小村子也显出了几分春节前的热闹和喜庆,家家户户的石屋门前贴上了春联,杀过年猪后的院子还积攒着一些猪毛和血水。
向家兄妹到家的时候,向爸正拿了一副红艳艳的春联打算贴在门上。
见三个孩子回家,向爸赶紧放下手里的东西,迎了出来。
周遭的空气虽然是寒冷的,屋子周围的树木也大多枯了叶子,但亲人脸上温厚敦实的笑容还是让人心生暖意。或许为人父母的,很多时候想要的仅仅是偶尔能见到子女一面,见他们过得好了,自己便好了。
向家的晚餐桌上依旧是丰盛的。
向南想他们不在的时候爸妈肯定都不舍得吃,所以等他们一回来就把平时省下来的好吃的都摆出来。他这样想着,心里有点疼,然后整个晚饭过程都在给向爸向妈夹菜,把向妈感动得偷偷摸了回眼泪。
向家有四间屋子,向爸向妈一间,向西一间,向南和向北一间。
晚上躺在坚硬的木板床上,向南才找到机会问向北:“你前几天说学校寒假要补课?”
向北正借着有些昏暗的电灯看书,闻言一顿,“是啊。”
“补哪几门?”
“数理化。”
向南翻了个身,看着对面床上坐着的向北,头顶昏黄的灯罩下来,将他的脸颊映出几分坚硬,向北和向南虽然是两兄弟,但长相只有五成相似。向南是那种一看就很懂事听话的类型,而向北则多了些外露的锋利,这是他这个年纪的少年普遍会有的特质,但又比同龄人多了些沉稳。
向南看了他一会儿,轻声道:“向北,我不喜欢你说谎。”
向北愣了一下,视线胶着在书面上,向南知道他并没有看进去一个字,但也没有出声打扰,过了几分钟,向北才重新抬起头来望着他:“我想考一中,但是我的成绩还不到能拿奖学金的程度,所以我想先赚点学费。”
“怎么赚?”
“打寒假工。”
向南勾了勾嘴角,“打寒假工撑死了能赚两千块钱,还不及一中学费的一半。说实话吧。”
向北抿紧了嘴唇,望着向南的眼神里多了些不确定,“后来我又见过秦臻一次,他给了我一个活,说干好了便有这个数的酬劳。”说着他拿手指比了个数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