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赏了一会儿油画的细节,这才转过头来的闻暮雨用黑白分明的双眸凝视着白云:“找到平衡点,大家各退一步,就谁都不用伤害谁。不是吗?”
白云一怔,复又一笑:“……谈何容易。”
“正是因为不容易才要去争取啊。除非对方是就算翻脸也无所谓的人。”
没有见风使舵的世故机敏,没有强行圆场的圆滑柔软。闻暮雨的话太直白,太直接,也太执着。
“如果对方是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人,再怎么不容易,我也是要争取一下的。”
闻暮雨说完,又指了指旁边的另外一幅画:“下面去看那幅画好吗?”
“好。”
白云果然跟上闻暮雨的脚步,两人相携而去,一路上白云又给闻暮雨讲了一些圈外人不知的密辛。无意中还说起以前自己为画留学的事情。
闻暮雨是个好听众,说起话来又总是有她自己独到的看法与见解。而她那双干净澄澈的眼睛……那双眼睛仿佛有着某种魔力,烙印在白云的视网膜上,还要刻在他的心底深处。
还没有和闻暮雨分开,白云就已经预见自己和闻暮雨分开后,只要一闭上眼睛,眼前肯定就能浮现出她那双像是不会被任何感情、任何事物所玷污的眼睛。
闻暮雨的话也像佛音一般震动着白云的鼓膜,敲打在白云的心头之上。
闻暮雨说得对,既然对自己来说,父亲、母亲还有舅舅都是重要的人,那自己怎么能看着他们撕破脸、吵翻天,闹得鸡犬不宁、满城风雨?现在还来得及阻止父亲□□,父母之间濒临破碎的感情与婚姻也还有拯救的希望。至于舅舅……舅舅毛勇不是不讲道理的莽汉糙爷。只要能和他坐下来好好的谈谈,哪怕不能打消他心中的疑虑,也总是能让他不把事情做绝,能给自己的父亲毛刚留条生路的。
有了主意有了方向,白云不再像之前那样惶然。他既然已经知道自己之后要做些什么,剩下地就只有去把这些事情一件件地做好了。
如同吃了一颗定心丸一般,白云说话谈吐之间开始有了余裕。神情之中的苦闷也消散的七七八八。他兴致勃勃地和闻暮雨在武苑逗留了一整个上午,直到下午近三点才一起到玫瑰之星里一家主打生态有机的私人厨房里去吃午饭。
用完主食,等待现做甜品的过程之中,闻暮雨暂别白云去了卫生间补妆。
为了维持环境,这家餐厅设有两个卫生间,其中一个卫生间较为偏僻。闻暮雨去了较为偏僻也较大的那一间。
此时不是饭点,偌大的卫生间里便只有闻暮雨一个人。闻暮雨的妆容是淡淡的透明妆,没有多少需要补的地方。她只是稍微抹了点儿唇釉就拿出试管小香给自己补香。
“呲”、“呲”两下,闻暮雨在颈项和手腕处各喷了一点儿香水。接着低下头看着手腕交叉磨蹭,以确定香水抹匀并已干燥。
寂静到只能听见闻暮雨呼吸声的卫生间中,一个浑身黑西服的高大身影突然出现在了闻暮雨的身后!
人影的双手交握成拳,眼看着就要朝闻暮雨的颈椎砸下!要知道以来人的体型与他那青筋暴现的双手的大小来看,只要这一击正中闻暮雨的颈椎,闻暮雨的脖子没断,人也会马上晕厥过去!
然而闻暮雨就像是后脑勺上长了眼睛一般以极快地速度扭转了身体。她手上的试管小香自下由上对着可怕的高大男人的脸喷去。
呲——!
高大男人的眼睛甫一接触到试管小香喷出的物质便捂住眼睛惨叫了起来。
闻暮雨毫无迟疑地冷着脸退到了一边,顺便向堪堪冲入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