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岸问:阿凉梦到了什么?”沈凉犹豫一下,才道:“我…我梦到你打我…用这么粗的鞭子”说着伸手比划了一下,“我疼的紧,求你不要打了,可是我怎么喊,你都听不到。”沈岸闻言,正喂他的手窒在半空,心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捏了一下。他强挤出一丝笑容,拍了拍沈凉的脑门:“尽胡思乱想,我疼你都来不及。”沈凉有些不好意思:“你待我这么好,我却做这种梦。确实该打。”
那一瞬,沈岸突然不敢面对他。逃也似的放下碗:“我去看看你的药好了没。你好好休息。”
一出门却撞上了驭水,眼底乌青,尽是疲态。察觉到沈岸疑惑的目光,他笑笑:“无碍。小宝那孩子烧的厉害,昨晚守了一夜。”沈岸点点头:“那孩子是个有心的。你要是也有意,莫要辜负了他。千万别像我,明白的太晚。”
其实小宝早就感觉身子不适。那夜他初经人事,却被粗暴对待,事后也没有清理,本来只是微感不适,可自从上了船,就更加难受。只是看大家都为沈凉的病焦心不已,实在不想再给别人添乱,于是一直咬牙忍着,谁知道昨天突然烧的厉害,差点一头栽下船。
迷迷糊糊挣扎起来,额头上滑下一块湿帕。他知昨夜定是梁驭水照顾他,心里又喜又愧,下了床寻不到梁驭水,他随意批了件衣服,悄悄的出去,正好看见他和沈岸,不知道在说什么,只隐约听到自己的名字。他心里一动,赶紧躲了回去,就听见梁驭水道:“小宝只是我收到小侍。我看那孩子可怜,又有些天分,才照顾着他,教他些东西。他又怎配让我动情。”
早已预料到的答案。
并不奇怪。
然而由亲口听那人出来,却比想象中还要难过。
小宝觉得头又开始晕乎乎的。慌里慌张的跑回去,慢慢坐在床上,蜷成一团。他伸出一只手,摸摸自己的额头,幻想昨夜,那只把湿帕放在他额上的,温柔的手。然后不住对自己说,小宝乖,别想了,不想就不会难受了……
他并不知道,梁驭水看着他仓皇而去的背影,目光多复杂。
沈岸皱眉:“你既在意他,何必故意说那些话来叫他听见。”
梁驭水看了看为沈凉煎的药,目光也变的柔软:“师兄,其实我早有心爱之人。我这些年四处奔波,多半原因是为了他。所以对小宝,我只能抱歉。就算我回应了他,心里却总想着那个人,对他也太不公。”顿了顿又道:“这孩子看着软,其实倔的很,我不这么说,他不会死心。他对我而言,确实意义不同,但我确定不是爱,我一直拿他当弟弟疼。”
沈岸摇摇头,你自己的事情,终归还要自己决定。我只是提个醒,莫要再负眼前人。
梁驭水苦笑了一下,看着沈岸的目光也变得复杂:“师兄,你不懂,不是每个人都象你一样好运的。”
沈岸还欲再劝,梁驭水就把药碗塞给他:“好了师兄,莫要为我操心,当下最重要的,是治好沈凉的病。你快进去吧,别叫他等久了…”
沈岸哎了声,端着药进入,沈凉却又昏昏沉沉睡睡了。他狠狠心,把人叫醒,给喂了药,又把自己至纯的真气渡了些给他,这才放心去处理自己的事情。
一行人到达,已经是半月以后。
江南的冬天不似北方风雪肆虐,却是渗进骨子的湿冷。沈凉的手臂,在这时候就会格外的疼。纵使他牙不说,也瞒不过梁驭水的眼睛,于是沈岸每天的药里,又多了几味镇痛驱寒的药。沈岸心疼的紧,一张大麾把他裹得严严实实。沈凉这一路上消瘦不少,麾子上只露出半张尖尖的小脸,一双大眼却像暴雨洗后的天空,澄澈的不含一丝杂质。沈岸看着,心里一百个喜欢,可又顾忌他的身子,因此每次亲吻过后,总是忍着不做到最后。
沈凉今天的精神要好一些,脑子也清醒,看着沈岸虽然一路强颜欢笑,百般讨他开心,眼里却有掩盖不住的疲惫。为了他,恐怕好久都没睡过个安稳觉。心里又心疼,又是愧疚,于是捉起沈岸的手,把脸埋上去,轻轻蹭了几下。然后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