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一片模糊,渐渐地影像清晰了。
但是,一睁开眼看到的不是洁白的天花板,没有刺鼻的福尔马林味儿,倒是一股熟悉的粉笔味儿扑鼻而来,脑子很乱,感觉着手中,硌的自己有些疼的四方物体,顺手扔了出去,空气终于清新了。
死亡是一种什么滋味儿,曾经有很多人描述,那么多大学问家描述,总是几个词汇,黑暗、空洞、死寂。
宗教宣扬死人总有复生那天用以聚拢信众,人们因为胆怯,所以复活节诞生了,但是除却那些个神话之中的神人圣人之外,我还未曾听说过谁谁谁死了又活了,能活的那只是没有死透而已。
嗯!对!就是没有死透,伸出手掌我想抓抓自己的头,不知怎地,自己早上才刚洗过的头感觉有些油腻,医院也真是的,不仅仅房间卫生没有弄好,甚至连我个人卫生都不整理了,嗯,出院之后去网上骂他。
对了,得匿名,不然影响不好。
嗯,医院怎么会这么的吵,不对!?这声音。
很是嘈杂,像是一片哄笑,并且伴随着朗朗的读书声,读的是什么呢?子曰……哦!论语,对,就是论语。
我在和自己的身体较劲儿,努力的想把自己模糊的视线聚焦,努力的想要听清周围的声音,努力的想重新再活一次。
可是瞳孔中的影像怎么也调焦不了,甚至连一根儿手指都动弹不得……
“叮铃铃铃”
似乎是上课的铃。
那种嘈杂、打闹、伴随着阅读、翻书的声音消失了,现在只剩下了安静。
“康博文,上课了,赶紧起来,李老师来了。”
很熟悉的声音,对了,这不是风萱萱的声音吗?是她把我送到医院的吗?不过怎么这声音听起来有些年轻呢!
“老康起来啊!老师来了,你快起来!”
有一道声音,传来,似乎隔着时间一般,非常的模糊,但是心中却不由得升起了一抹温馨,我听清楚了,老婆!
“老师好~~!”
那模糊的声音逐渐清晰,却不在撕裂,也不再痛苦,最后只剩下了疲惫,数道声音交汇,自己的意识终于飞了回来。
“老婆!”
眼神瞳孔终于聚焦,扭头往右边儿看了一眼,我满眼的惊讶。老婆自从嫁给我之后,就再也没有穿过校服,这个时候却是一套熟悉的校服,甚至还扎着一条干净利索的马尾,难道这是因为自己受伤了,老婆给自己的优待,呵,真有情趣啊!
别烦我,我还要跟我老婆联络感情呢,最起码要商量好今晚的姿势吧!在欣赏老婆的制服装扮的时候,我突然感觉有人在扯自己的衣服,也不回头,两指并拢把自己的衣角拽回来,不再管他。嗯,还是自己老婆好看,三十八了还是这么的年轻、漂亮,所谓的冻龄女神也不管如此了吧!咦,怎么还扯,再扯对你不客气啊!
我很是愤怒的扭过头,就想对那个厚颜无耻之徒,大发雷霆,但是我却看到了一张诡异的脸,厚厚的粉底,血盆大口之上满是血红!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地狱恶鬼!
“啊……”
一声惊呼,还没来得及出口,便被一只柔嫩细腻的小手堵住。
“我说老康,你今天是怎么了,擦完黑板之后直接把板擦扔到垃圾堆不说,还像小姑娘一般尖叫,你羞不羞啊!”
嘿,这不是风萱萱的声音吗?怎么会出现在恶鬼的喉咙里?
我心里一惊,接着一愣,先把惊魂未定的心安置下来,伸手在风萱萱的脸上恁了一下,一手的粉底,扭头看了看自己的老婆,怒火滔天,老婆旁边儿那小子谁啊!凑我老婆那么近,找死是不!
虽然自己十几年都没有打过架了,火气、活力都被生活磨平了,但也不是说什么都能忍的,最起码老婆被人调戏了,这个就不能忍。
“萱萱,那个家伙是谁。”
顺着我的手指一看,风萱萱脸色一愣,诧异的盯了我一眼。
“那不是我们的班长,张显吗?怎么了不认识了,你们不是中午才吃过饭的吗!?”
张显!?班长!?不对吧,那小子不是三年前就挂了吗!?据说的的是肺癌,当时场面不小,但是剩下孤儿寡母的场景却别样的凄凉……
“what?”
我刷的一下便站了起来,这算怎么回事儿,地狱同学大聚会吗?不过我老婆怎么也在!?
“张显与葛芢乐不是关系不怎么好吗?现在又快该月考了,据说张显拿考号的时候,发现正好坐在葛芢乐的后面,这不是正在拉关系的吗?”
我不再说话,拿着书无神的发呆,甚至连书本拿反了都没有察觉。
终于,自己再也受不了台上老师那喋喋不休,唾沫星子乱飞的讲述了。虽然在大专毕业之后,自己总是说,如果重回高中的话,绝对必须好好的学习,但是真到了高中,自己这个原本自由惯了的不羁灵魂,仍旧受不了这种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