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日,苏白芷不仅仅因为一道香在建州城里扬了名,更重要的是,她正式拜入林信生门下,成了制香大师林信生的徒弟,而同时,苏白芷还是辨香大师韩敛的师侄。
两天后,建州东市大街上,一家名为“瑞昌”的香料行在热闹的鞭声中正式开了张,让人惊奇的是,瑞昌香料行开业当日,瑞昌门口络绎不绝,各大香料行都遣了人,递了名帖前往瑞昌。瑞昌门口,甚至排起了长龙……
在瑞昌对面的茶楼上,林信生替韩敛斟满了茶,方才小心翼翼道,“如今苏姑娘既然拜入我名下,生意上定然顺风顺水。瞧今日之情形,苏姑娘将来的路只会越走越宽。还在她虽年纪小,却是个懂事的。只是师侄有一事不明,师叔能否告知一二?”
“你都憋了一天了。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好了。”
“苏姑娘虽是天资聪颖,为人和善,确实与其他姑娘有所不同。可此间这样的女子却也不少,为何师叔独独对她另眼相待?莫不是,苏姑娘有何身份是师侄所不知的……嗷……”
林信生话音未落,头顶上却是狠狠地受了韩敛一个暴栗,所幸两人都在包厢里,并未有他人,林信生只揉了揉脑袋,听韩敛教训道,“我看你是在里跟那些黑心的人呆多了。凡事总想着利用和被利用,想着功名利禄。就连帮助个人,都得瞻前顾后权衡多时。若不是你师傅早逝,我便连你师傅一同教训了。你看看你近日制的香,多浮躁,少踏实,我闻着都反胃。”
韩敛虽是声气,可偏偏句句在理,林信生反驳不得,只得受了。想了半日,又低声说道,“可苏姑娘也是师叔一手调教的,为何不让苏姑娘拜入师叔门下。苏姑娘虽是年纪小,可以她的功底和才智,做我师妹我也是能认的……哎呦……”
头上又是挨了个暴栗。韩敛侧头看向窗外,楼底下,韩寿正捧着大盆的玉芙蓉喜滋滋地往瑞昌方向走去。
苏白芷亲自出了门来接韩寿,看到那玉芙蓉的一瞬间,脸上又是一僵。
韩寿只嬉皮笑脸地将那盆玉芙蓉往她怀里一塞,不知道两人又说了什么话,苏白芷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抱着玉芙蓉将韩寿领进了门。
“方才说你肚子里弯弯肠子多,如今却像是个脑中缺弦的。”韩敛淡淡道。
林信生顺着韩敛的视线往下看,正好看到方才那一幕,思索了片刻,方才明白,“师叔原来是为了韩寿师侄……这辈分确实乱不得,只是一来师侄那样的身份,苏姑娘怕是配不上。二来,近期咱们便要离开建州……”
“我只是看着这姑娘乖巧,便帮一把罢了。”韩敛阻了林信生的话头,那视线却一直没收回来。
山水有相逢,年轻人的事儿,谁知道呢?
后院里满满的礼物,苏白芷绕开那些礼物,韩寿跟着她,在一份大礼前蹲了下来,翻了翻礼单,咋舌道:“这大兴盛的掌柜一向都是以抠门出名,今日竟是给你送了这么大一份礼?难得,可真难得!”
“这哪里是送给我,这是送给师傅看的。”苏白芷淡淡笑道。
“那倒是。”韩寿点点头道,“这帮人都是跟风跑的。如今都知道你是林大人林大师的徒弟,你的身份自然也是水涨船高。林大人的香,原就是只给里的贵妃们用到,自然不能卖到民间。可若是有了你这个徒弟,你就是漏了颗小药丸,人家都能当作大师之作,冲着这名声,那都能卖个好价钱。”
“被你说的,我好像全身都金贵了。”苏白芷打了个寒颤,“我想起了会下蛋的金母**。”
“你比金母**金贵。”韩寿笑道,“你是我韩寿的师妹,自然身份不同。不过有句话说得好,师兄师妹,天生一对……”
“呃……”也不知道是不是嘴快,韩寿说完便后悔了,原本想着此话太过轻浮,正想道歉,却见苏白芷一脸看痞子的神情,不甚在意的模样,又不满地抱怨道,“诶,苏九妹,你知道我快走了吧?上回秦仲文走了,你送了人家一套香的文房四宝。如今我不仅是你哥哥的同窗,更是你的师兄,我的礼自然会比秦仲文的厚重吧?”
“啊……”苏白芷噎了一下,缩着脖子回道“我为什么要送你礼物?”眼见着韩寿的脸红了又白,转怒,这才笑嘻嘻地从袖子里取了东西道,“看你送我这么大一个刺儿头的份上,我自然也少不了你的。”
韩寿一拿到手,脸先绿了一半。
作者有话要说:又要走一个……我好忧伤……好忧伤……好忧伤……百忙中更新,求鼓励求支持求……来自存稿箱的祝福,这会可能人还漂在外地……认床的人,各种伤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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