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着苏慕蓁的衣角,缓缓阖上了眸。她睡了一觉,醒来后未至思结,却已偎在苏慕蓁的怀里。这时天幕低垂,夜已黑,劳累了一日的周军业已扎营歇息。馥离看着披在身上的衣物,心里一暖,她觑着自己并不软和的大枕头,俏皮地笑了笑,“说什么一觉醒来就到了,登徒子你又骗我。”
偷偷瞄了眼周围的士兵,发觉守夜的兵士正向她这边窥着,狼一般悍厉地回瞪过去,她扭过头做贼心虚般依在苏慕蓁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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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苏慕蓁的大军驻扎在思结边界,阿史那馥离知她在等同罗那边的消息,但却仍是心急如焚。苏慕蓁想要抚肩安慰,思及自己如今的身份却是止了手,只温柔笑道:“放心,我派探子去看了,你阿娜没事。”
“嗯。”焦虑使得阿史那馥离答得心不在焉,她在帐内来回踱步,俄而忽然驻足道,“思结部族是杀不尽的。登徒子,我去寻他们,到时我们里应外合,一齐将哥舒勒屠了!”
见她转身便走,苏慕蓁担忧道:“郡主,你的身子……”
“放心,你还没负责,我才舍不得出事。”下颔微扬,阿史那馥离笑得骄傲,“三日后,思结可汗营帐见。”
与此同时,思结可汗营帐里,阿史那柔真坐在昔日馥离的营帐里,睹物思人。哥舒勒掀帘走进,英伟的脸上泛出愁容,“柔真。”
阿史那柔真垂眸觑物,不语。
哥舒勒叹了口气,“柔真,同罗那边似是派兵过来了,唐军那边近日似也不安分,我看过不了多久这里便乱了。你要不要先回母家那里避一避?”
阿史那柔真扯了扯唇角,涩道:“母家?我的家早被你破了,可汗去了,馥离去了,我也该随着他们去了。”
“柔真!”哥舒勒动了怒,他攒起柔真的玉腕吼道,“胜者王,败者寇。我们自幼相识,你何必一心念着那个向着大唐的刀下魂。柔真,我……我一直念着你。”
阿史那柔真瞥着她,目光清冷淡无人情,她勾了勾唇角,将手收了回去,别过头再不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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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阿史那馥离约定的日子到了,苏慕蓁亦在前日收到副将口信,说同罗大军已于今晨到达,择着四方势力,她篝火一扬趁夜带兵袭了过去。
大军从四面八方袭来,纵使哥舒勒兵力充足,也难挡四面围攻,更何况是夜大营竟走了水,早已乱作一团。军心一乱,哥舒勒扬着长刀应敌,心里却还挂念着营帐里的阿史那柔真,他一刀劈开挡在前方的敌众,看了看四周溃不成军的下属们,眉头一揪,咬牙冲进了帐内。
“柔真!”惊惶的言语在看到账内情景时瞬间哑住,他万没有想到已经被自己砍成重伤的阿史那馥离竟会出现在这里,目光狠戾起来,他一步步趋近馥离,“是你!你烧了我的营帐!”
“是我的营帐才对,哥舒勒。”阿史那馥离护着母亲,冷冷地觑着对方。
哥舒勒狞笑,扬着长刀就向馥离劈去,馥离猛向后退,奈何营帐不大难以躲避,柔真急道:“馥离,快出去!”说着,拦在她身前将她向帐外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