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她母亲早有芥蒂,即便薛绍是个好的,但他的兄长一定还会在武后登基后反她。到时候结局还是一样,薛绍不得好死,薛家被灭满门。与其这样,她还不如从现在便不再理会他,放他另觅佳人。这样,于他于己皆好。
李令月的嘴角微牵,她阖上眸子,一颗晶莹顺着右眼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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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打定主意不让薛绍在当驸马,李令月自然不会和薛绍再见面,即便是武后约了薛绍来宫内参加宴会,李令月也是尽量称病避开。她这样做,武后岂能不明白她的意思?
一日,方才散了宴会,武后便摆驾去了李令月的寝宫。
既是称病不去,李令月在接驾时亦是一副较弱的病态,她苍白着脸,走了过去,有气无力地行礼道:“阿娘。”
武后蹙了蹙眉,扶着她坐到了榻上,打量着她道:“怎么又生病了?是哪里不舒服?”
李令月扫了眼厅堂,发觉武后并未带婉儿一起,心里隐隐有些失望,她扯了扯嘴角,虚弱地咳了声,“许是近日天凉,女儿穿得少了,吹了夜风,受了些凉。”
武后听罢,当即对屋内侍候的宫婢斥道:“你们是怎么伺候公主的?”
宫婢被武后的威仪骇住,纷纷跪下请罪。
李令月看向母亲,轻摇了摇头,“阿娘,不怪她们,是女儿自己不小心。”
武后哼了声,似是仍有些不满,“罚你们这个月的俸禄。退下吧。”
见武后挥了挥手,厅内的宫婢便垂首颤颤巍巍地退了出去。
武后又唤了自己的随侍宫婢出去,这才又同李令月说道:“你即便不想见薛绍,也不该这样折腾自己。”
李令月面上微怔,心里却了然自己做的这样明显,武后肯定会来寻她说这事。为此她昨夜着薄衣连吹了一夜的冷风,这才让自己看上去似个真正的病人。抬眸看着武后,李令月的眼里突然露出一抹惆怅,她祈求道:“阿娘,您知道我为什么要这样做。”
武后眉头一蹙,直盯着李令月的眸子问:“你对婉儿,莫非已经……”话语顿住,武后不忍再说。
李令月却是涩然一笑,屈膝拜了下去,“阿娘,婉儿是个好姑娘,我们并未做些越礼的事。只是女儿对婉儿早已情深,女儿不愿负她,请阿娘成全!”
“你!”武后未料到之前多番掩饰的女儿竟然吐了真情,这样不合情理,为世间大不韪的事,她竟这般同自己说了,还真是勇气可嘉。武后勾起了嘴角,并非喜悦,而是出自苦涩与无奈。
风寒让李令月的头有些发晕,武后一直无言,李令月便就这样伏地跪着,借着病态,她晃了晃身子,轻咳两声,带着病态祈求地望向武后,又唤了声,“阿娘。”
女儿的脸色惨白,身子摇摇晃晃,看似坚持不住,却还恳求又坚定地望着自己,武后作为一个母亲,说不心疼是假的。只是李令月这事,确实不是要块珍宝那样的小事,她不能立即应允,也要多番衡量。
垂眸望着病兮兮的女儿须臾,武后倏然叹了口气,“你先起来歇息吧。这事回来再说。”她站起身,想要将李令月扶起,但看着她那副恳求的模样,却怎样都不愿下手,便径直走了出去,“来人,照顾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