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炎藤虽然难搞,但是绝对算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生物,只要不是受到什么刺激,从生长到枯萎,一生都可以不离开生长的地方,一动不动。
既然如此,为什么之前火炎藤会将她往这岩浆里赶。她不会推测错误,之前破土而出的东西定是火炎藤的一些分支。在这地下,若要问谁能做到远距离的在地下活动,除了火炎藤,她想不到其它。
“黑香,你还能坚持多久?”狐狸和紫云在吊着的藤条上攀爬,稍稍的一点用力,下面黑香的整个身子就会止不住的摇晃。
“快……撑不……住了。”黑香真想快点晕过去,炎热的温度让它虚弱到极点。现在还要多掉着两个人的重量,真的想晕不敢晕。
“在坚持一会儿好吗?”她咬咬牙,现在不想冒险也得冒险试试。因为刚才她看见,离黑枪最近的原本贴在墙壁上的火炎藤,此刻蠢蠢欲动,朝着他的方向慢慢蔓延,很快就会碰到他。这已经不需要多说什么,黑枪身上铁定有什么东西在吸引着它们。
现在她只能尽量鼓励黑香能多坚持一会儿,一旦紫云狐狸它们爬上去,那就还有救。
这一刻,在芦兮眼中,每一个动作都慢到极点,在黑香的感知中,每一秒钟都像是过了一个世纪。
终于,眼睛高度集中精神到眼酸的时候,紫云的后腿儿终于站在了洞口边缘。与此同时,黑香似乎也到了极限,为数不多抓住边缘的藤蔓陡然断了一根,下面的芦兮感觉整体失衡,有摇摇欲坠之势。
从远远地空中看去,黑香大大的花身悬空,吊在半空之中,仅凭着几根藤条挂在险险的崖壁之上,突然的断裂,让整个花身又是下滑了些许。尤其是当芦兮脑海之中响起黑香的痛呼时,脸更是白了一分。而她原本还有些许冷静的大脑也随之着急起来,黑香是异植,也会疼。
来自身体的本能,芦兮的体表陡然弹出一层浅白的光晕,光晕迅速分出三支传送到狐狸、紫云、黑香身上,就像链接了三条光链。黑香断裂的藤条渐渐有愈合之势,与狐狸、紫云身上分别漫出绿、银、紫色的光晕,顺着光链传回给芦兮,绿、银、白、紫就像纱烟一缕缕柔漫交缠。就连原本即将碰到黑枪的火炎藤艳红干枯的枝蔓也被阻挡在光晕之外,却不死心,沿着光晕蔓延伸展起来,不过须臾,所有光晕都被火炎藤包裹在纵横交错的枯藤之中,偶尔从缝中泄露出的光方显示着里面的人还活着。
这一刻,芦兮好似触摸到了一个境界,一粒沙,一朵花,一幅画,花瓣雨落下,花恋花,花醉花,花非花。风,吹如梦,雾非雾,不散。花非花,雾非雾,两厢交融如雾里看花,又似是一抹而清。总觉得花与雾的纠缠不相容让她看着闹心,有种想将它们全都泯灭成灰,从此不分彼此化为一体。如此,便就没了点人胃口的朦胧。就像她与黑枪,总是看不清对方,磨磨蹭蹭弄不出一个结果,看久了依旧看不清,还不如什么都不管不顾,随自己的本心,要,便要;不要,便不再理,何必雾里看花终隔一层。时间就像空气,不是想有便有,没了时间,纠缠思考再久也是枉然,不如想做便做。
随着这一点的想通,芦兮感觉身体通透舒畅,眼前的雾花迷景如心中所想化尘,随风飘散最终化成透明的空气,眼前只剩一片清明。没有物,一切皆是虚空。但是这一片虚无的虚空反而让芦兮感觉顺心,感觉在这里,自己想有什么,便可以有什么。感觉一出,心中一念‘群山’,身下便如水墨画般从脚下向四周蔓延扩散出无限的山体,有绵延之态,有泰山之势,有华山之丽,有山丘之美,有穹窿之奇,百态山姿惊艳眼球,即使没有色彩,也还是那么奇迹。
这一念想的化实,让芦兮的心好似得到解放,随心所欲,这一片虚空慢慢热闹起来,无声无色的飞鸟,无声无色的走兽,无声无色的溪流,无声无色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