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齐念倒真是有些冤枉了那位建议皇帝以虫患来治愈虫蛊的国师了,因为这话不错,南昭国的诡秘蛊术在未央国是药石无灵,唯有其本身之物,方才有效。
但两者相冲本就伤身,田淑妃又是体寒阴虚的女子之身,再加上多年缠身的虫蛊与沾染上便能置人于死地的虫患,她柔弱至此又岂能承受得住?
说起来还是欠缺了考虑,或是那位国师根本就不曾把田淑妃的性命放在心上,不过是想借刀杀人,又能推卸自己的责任,一箭双雕罢了。
只是此时显然不是计较这事儿的时候,那父子俩瞒着所有人一碗一碗的往外放着血,若是让朝臣百姓们知道了,且不说皇帝与七皇子该如何自处,就光虫蛊虫患这样诡秘未闻的东西,就该把人给吓死了。
而且到时候肯定得推出一个人来将此事摆平,皇家中人自然个个都跟金雕玉琢的似的无比的金贵,当炮灰的还是亲自给他们放血的齐念。
所以这紧赶慢赶的,终究还是在年底腊月之前,华章的口信都催了无数遍了,齐念终于得已回府了。
其实也多亏了皇帝的全力配合,否则就连此事的保密性都很成问题,更别提让他损伤龙体,不计量的放血了。
但在皇帝眼中,恐怕也是这么想的。
所以就在有惊无险的将田淑妃体内的虫蛊驱除之后,齐念正要打道回府的前晚,皇帝最后一次召见了她。
皇帝开门见山的便道:“此前朕曾说过,你若是将此事办好了,就可以提一个条件,朕都会答应你。此话算数,你有什么要求,便尽管提吧。”
看上去他的心情很是不错,就连齐念敷衍似的行了礼都不曾皱眉,想来也没将这小小的失礼放在眼中。
齐念一次试探即中,倒是心中有了底,只淡然道:“皇上还是将此事先记在心中吧,若是日后臣女再有为皇上效劳的机会,再一起算过岂不是更好。”
这还不够,远远的不够。
皇帝倒是难得好脾气的应了下来,温声道:“那便随你吧,此事朕先记着,以后若是还有用得上你之处,也希望你能如同这次一样尽心尽力。”
齐念自是浅笑着应下了。
这次入宫的收获当真是远远的超过了预想,想想也算是心满意足了。
只消瞧皇帝对待田淑妃与李锦见的态度,粗略的瞧着虽不过尔尔,但只要留着心,便只觉与他人截然不同。
毕竟他为了给淑妃驱蛊顺利无人打扰,可是将皇后关紧闭到如今都没有放出来。而反观对田淑妃,好似就算舍了这条命,都无怨无悔的要救她。
这样用情至深,倒是令齐念对这老皇帝刮目相看了。
与妙嘉道了别,再回了西偏殿收拾了自己的行礼,各宫曾被齐念医治过的宫人们纷纷藉口来承晖宫办事儿而躲在暗处窥视着那位颇为传奇的华七小姐,口中或唏嘘或感叹,倒是都心情复杂的目送着她离开了承晖宫,带着两个小丫头,十分潇洒的回去了。
正如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