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屋兴宜也不简单,他是近卫文磨看中的理财能手。卢沟桥事变后,日本经济转入战时体制,以集中全部的财力应付庞大的战争开支。身为藏相的贺屋兴宜,一只手拼命地在国内聚敛财富,另一只手迫不急待地伸向了中国华北,王克敏之流创办的伪中国联合准备银行就是他授意的结果。经他一手策划,日本政府和财阀于l938年6月成立了“华北开发股份公司”。打着日本资本家合股的虚假招牌,将华北的矿山、煤炭、制铁、发电、运输、盐业、纺织、面粉等重要经济实体一把抓在自己的手里。占当时中国铁矿蕴藏量半数以上的华北铁矿,在华北地区产煤量最大的大同煤矿,都成了日本的囊中之物。仅两年工夫,“华北开发股份公司”的资金就由当初的三亿五千万日元猛增到五亿五千万日元。
星野直树、贺屋兴宜是奉日本首相平沼骐一郎的指示来见杉杉元的,任务是帮助华北方面军、伪中华民国临时政府解决财务危机。因为华北方面军的军费开支大的惊人,压得日本经济喘不过气来。
自从八路军袭占天津、青岛、济南后,日本在华北的金融体系基本被摧毁,华北方面军的补给只能从本土、东北、华中调运。其中关东军和伪满洲国承担了相当大的分量。对此,杉杉元急的抓耳挠腮。但他是军人,不是经济学家,对怎么样才能把华北经济搞上去一筹莫展。
寒暄过后,星野直树就提出,解决华北方面军军费和伪中华民国临时政府各级政权、治安军的经费问题已刻不容缓,不然的话,华北战事会把大日本帝国经济彻底拖垮。
王克敏吓得直哆嗦,不住声地赔礼道歉,说是给天皇陛下添麻烦了,给近卫首相、平沼首相添麻烦了,给星野先生添麻烦了。但归根结底,这不是华北方面军的过错,也不是中华民国临时政府的过错,都是刘一民惹的祸。这家伙纯粹是流氓、无赖、土匪、抢劫犯,打仗就是为了抢钱、抢工厂设备、抢物资、抢军火、抢粮食,没有他不抢的。他把大日本帝国的银行抢了,把皇军的物资抢了,把侨民抢了,也把华北的经济搞垮了。现在天津、青岛这两个华北最最重要的工业城市都被刘一民抢空了,连粮食供应都成了问题。极大地损害了大日本帝国在民众心目中的形象。现在,不要说中国联合准备银行发行的联合券流通区域极小,就是军票、日元在华北的流通区域也不大,相反是**发行的人民币越来越受欢迎。再这样下去,政府就要关门了。
王克敏说的话不中听,但都是实话。要不是局势这么严重,平沼骐一郎也不会让星野直树、贺屋兴宜来见杉杉元了。
星野直树听完王克敏的话,故作深沉,不再发言。
杉杉元知道星野直树必有高招,就点将道:“星野君,你是经济方面的大才,平沼首相让你来,必然有办法。你就说说吧!”
星野直树这才说道:“办法是有。我一路上都在思考,要想解决华北的财务危机,有两个办法。一个是以毒养战,一个是重税。”
杉杉元点点头,示意星野直树讲下去。
就听星野直树讲到:“这几年,满洲的鸦片交易每年给国内上缴的利税都在快速增长,去年实现3亿日元,今年有望达到4亿日元。如果华北能够迎头赶上,除了军费开支和政府开支外,能回报国内财政5亿日元。”
这一说,杉杉元和王克敏都来劲了,眼睛放着绿光,似乎数以亿计的日元都在眼前晃动,等着他们去只配呢!
星野直树继续讲到:“去年11月12日,大日本帝国果断断绝了通世界禁烟组织的关系,为我们以毒养战解除了所有枷锁。今年,我计划沈阳种植鸦片面积达到200公顷,四平400公顷,吉林400公顷,内蒙800公顷,热河1000公顷,进一步扩大销售渠道,增加销售收入。华北也可以这样搞。将来我们制造的鸦片不但可以供应满洲、华北华中、华南,甚至可以卖到东南亚去,为大日本帝国赚取巨额利润。至于鸦片的制作和销售,我来之前已经和三井财团、三菱财团协商好了,让他们签定了一个《关于鸦片输入地和划分鸦片贩卖区的协定》,规定由三菱办理对满洲国的鸦片供给,三井办理华中、华南的鸦片供给,而华北则由两家分摊。他们两家每年从利润中拿出20%,供给政府开支。三菱在满洲的20%利润,交给满洲国。三井在华中的20%利润,交给南京的维新政府。两家财团在华北的20%鸦片销售利润,交给中华民国临时政府。由这笔钱,完全可以保证政府的军费和日常开支。”
王克敏心里盘算了一遍,华北比东北人口多的多,向华中销售也更加方便,要是象东北那样大面积种植的话,销售额应该很高,最少也能象东北那样。东北去年向日本政府上缴了3亿日元,就按这个数目,百分之二十就是6千万日元。有了这个钱,什么事情都解决了。
王克敏迫不及待地对杉杉元说:“司令官阁下,请允许华北向满洲学习,大规模种植、制造、销售鸦片。”
杉杉元笑眯眯地说:“王君,大日本帝国什么时候禁止华北种植销售鸦片了?你的,尽可放手去做。我的,大大的支持!”
王克敏赶紧鞠躬,嘴里不住声地说:“谢谢司令官阁下,谢谢星野阁下!”
星野直树伸出大拇指,夸奖王克敏大大的聪明,并说和王君这样的聪明人一起商讨解决问题的对策实在是一件非常愉快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