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组准备的小沙发上,把一边的剧本递给了肖敨铭:“毕竟是乱序拍摄,还有两场戏才到你,快点看剧本去。”竟貌似无意的忽略了肖敨铭刚才的挑三拣四,肖敨铭撇了撇嘴:“小林子,你笑起来很奸诈,你知道吗?”
“刚刚知道了真是谢谢您了。”林奇天一脸无所谓,转头冲着肖敨铭又是奸诈的笑了笑。肖敨铭顿时无语,低头看起剧本来。今天是第一天开拍,何况肖敨铭只是个配角,所以今天排给肖敨铭的戏倒是不紧,之后再拍两场,便可以结束了。
肖敨铭很是悠闲,他在闲暇时间没有很仔细的看过剧本,正好可以趁现在看看。即便他已经决定了走娱乐圈这条路,也从没为此占用过下班之后的私人时间。虽然他对演艺圈感兴趣,但却不是对演戏有兴趣的,而是对那些演戏之人倍感兴趣。他倒是愿意把私人时间花在和经纪人斗嘴上,要不就是玩玩电脑游戏,对什么预习剧本之类的事,他一向认为可有可无。
好吧,他承认他是懒。
林奇天也算是摸透了肖敨铭的性子,便也没对他说过提前背剧本什么的,这让肖敨铭觉得愉快极了。毕竟身边总有一个知道该说什么该做什么的人真是美好的事。而现在是工作时间,肖敨铭也不是公私不分的人,和林奇天说了两句,便是静下心来看剧本了。
接下来要演的并不接上一场戏,反倒是快要结束的戏码。
仙一路引着几人不断的接近山谷,中间自然必须不断的出现。而今天演的便是快抵达山谷的一段。陪着几个主角谈笑风生,天南地北到处闯祸的女主角显然是喜欢上他了,竟无时无刻都跟着他,正是为此,也发现了他的秘密,他不需要进食,也全然不用休息,无论何时触碰他,都是冰凉的。一点一滴的疑惑,让几人都渐渐困惑起来。于是,总算是有人问出:“你究竟是何人?”他笑道:“我是仙,一直都是。”那是一种他们没见过的笑,平时仙的笑是优雅的、是洒脱的、是张扬的、是不羁的、是玩味的、是单纯的……却没有一种像如今这般,寂寞。仿佛已是孤独了多年,就像初见时,他独自一人站在桃花丛中,身为纷纷嚷嚷却皆是入不了他的眼,如此寂寞千年。
而他要演的,便是这一丝的寂寞,不浓烈,却疼了所有人的心。
另一场是和李昂枭和江子倾三人来到屋顶喝酒,彻夜数着天上的星斗。他醉了,有意无意地说出的自己是当年名动江湖的仙剑的魂,手持仙剑便可以称霸武林,并不是谣传。只要剑里还有他在,他便会满足他们的愿望。而他本是要飞天成仙,变成真正的仙的,却舍不得配了他千年的剑,心有挂念,便是永远脱不开身,成不了仙了。遂不断去寻有缘人,能断了他的念。两人也是醉了,半醒半睡着叫他:“别扯了,那我还是那有缘人呢。”之后便是睡去了,谁也没听见他望着他两轻声说道:“谁说不是呢。”次日,此事竟无人记得了。
肖敨铭觉得仙无论何时都是寂寞的,却又仿佛怕人看出似的,把自己不断的包裹起来,不让人看见真正的自己。平时的所作所为都是掩饰自己的假象,唯一一次放纵自己便是在这个屋顶之上,似醉非醉的时候,面对着两人全盘托出了。他的心情是矛盾的,即是渴望被人救赎,又是不愿告与他人。所以他当时也是在赌,自己说的话,那两兄弟会不会听见,会不会记住。而次日对于两人的遗忘,无论是刻意还是有意,他都是不在乎的。毕竟这本来就是他自己下的赌注,而之后他们会怎么做,他也不愿去想。已经有太多人负了这柄剑,也负了这一缕魂魄。肖敨铭思及如此,神色不禁沉了下来。明知他本身和仙不同,却借由着这些文字感受着这缕静卧幽谷千年的魂,一颦一笑都仿佛近在眼前。不禁让他有一种错觉,他就是仙,仙就是他。不是别人感受到的,而是他打从心底里这么想着。肖敨铭就一言不发的看着剧本,但总是时不时地看着他的林奇天已是发觉了,他的不同。
连距离他不远的李昂枭,也是发觉了肖敨铭的变化。李昂枭握着矿泉水的手不禁紧了紧,皱起了眉头。显而易见,肖敨铭周身的气场完全变了个样,或许现在不应该叫他“肖敨铭”,而应该叫他“仙”了。他发出的气场,无时无刻不在告诉着关注他的人们。
入戏并不是不好,相反可以演活角色,带动观众。但是,如果连自己也被角色给带动了,忘了自己的身份,岂不是毁了自己本身吗?!
如果那样,肖敨铭的价值充其量只有这一部戏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