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铭歪了歪手中油纸伞,响亮喊了声“阿姐”。
李英歌笑起来,打量着一身崭新皂隶服色的李承铭。
李福忙上前行礼,“夫人晓得李大人住进了中枢院,想着官衙里怕是哪儿哪儿都不凑手,就让铭少爷亲自来一趟,送些吃穿用度给李大人。”
李英歌了然,牵着李承铭上轩车,“难得碰上,陪我说说话?”
新婚一月不空房,今日是例外,姐弟二人自三日回门后就再没见过,李承铭大为心动,任由李英歌牵着上了车。
车门半掩,汪曲等人识趣的等在车外。
李承铭刚想开口,人就被拥入一个温暖的怀抱,耳边是李英歌低低的声音,“阿弟,阿姐好想你。”
阿姐从来不叫他阿弟,只叫他小承铭。
李承铭莫名觉得阿姐这话说得古怪,情绪也有些古怪,偏又说不清道不明,贪恋着阿姐香香的怀抱,小手虚虚回抱,遵从本能腼腆回应,“阿姐,我、我也挺想你的。”
李英歌的小脑袋搁在他肩后,红着眼角无声的笑。
李承铭还能叫她一声阿姐,她却无法、也不能和李松相认。
只能忍着绷着,勾着李松引着李松,让他想不通看不懂,对她生出怀疑生出探究,让他不得不得主动接近她。
有些人和事,与其她上赶着剖白,不如让李松自己去查自己去看。
她心头微定,用力抱了抱李承铭,松开手来就往李承铭身上一顿乱戳。
直戳得李承铭又痛又痒,红红的小脸又羞又急,抱胸逃窜,想躲又舍不得和阿姐难得的玩闹,不躲又大感这样不成体统,到底忍不住咯咯脆笑道,“阿姐,你、你做什么!”
李英歌戳的,都是身上的大穴位。
她起初跟常青学拳脚的时候,这些地方最容易酸疼挫伤。
“痛吗?老麻叔可是个严师。你每天学完武,清泉和流杉可曾给你松胫骨涂伤药?”见李承铭点头,李英歌面色微松,口气却紧绷,“你叫我阿姐,就要听我的话。即便是皮肉伤,也不可轻忽。你答应阿姐,不管是跟着老麻叔,还是将来真入伍,自己的命和身体才是最重要的,别让自己受不可挽回的重伤。”
她的郑重其事让李承铭一愣,随即正色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阿姐放心,我一定谨记你的话。”
李英歌笑容明亮,捧起李承铭的小脸啵了一口,“好,我信你做得到。你要是敢做不到,你信不信,我揍我亲你哦!”
李承铭瞠目结舌,阿姐又亲他!
成何体统!
但是,他一点都不想躲开怎么破?
李承铭面露踯躅,李英歌瞅着空档就照着李承铭的小脸、小脑门大肆不成体统了一番。
李承铭被亲得全身都烧红了,板着小脸下车,小大人似的的四方步迈得却有些飘飘然。
张枫领着李承铭等人入中枢院。
乾王府的车架驶动。
李英歌没让人跟进车里服侍,她靠坐在车窗旁,掀起车窗帘,静静看着渐渐淡化的中枢院剪影。
今生,她有谢氏、李姝、李承铭,还有萧寒潜、陈瑾瑜,有谢妈妈常青他们。
而李松,却孑然一身。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照着李松的心性,若真是纯粹的重逢欣喜,方才对着袁骁泱,就不会是那样一番自制自抑的反应。
她太了解李松了。
她话中有话,李松的种种反应也可圈可点。
再有他对淇河李氏的人的不理不睬。
可见,曾经只遵循性情行事的少年,是真的长大了。
不论淇河李氏,只说淇河袁家,甚至是袁骁泱,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