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诺大乾王府也有大堆的事务,等着他处理。
李英歌没有多想,被他按得眼中泛起朦胧的困意,嗫嚅着道,“那你别忘了喝醒酒汤”
萧寒潜哪里有心思喝醒酒汤,哄着李英歌睡着后,就轻手轻脚的离开矮塌,立定于矮几一侧,长指点着矮几旁装卷轴的半人高曲颈美人瓶,抽出卷图纸细看一遍,嘴角露出满意的笑,折身拿镇纸压住四角,将展开的图纸平铺在矮几上。
风吹起敞厅四面挂着的帷幕,层叠白浪下,矮塌上的李英歌侧卧酣睡。
萧寒潜静静看了一会儿,才拾阶而下,转入院中竹林。
汪曲早就从连接竹林的暗道而入,等在萧寒潜惯常打拳的老地方。
他一听小福全儿禀报过宫里的时,稍一联想,就晓得自家王爷一路背着小王妃回枫院的用意。
虱子多了不怕痒。
以前懒怠管那些钉子眼线,不过是让宫里宫外的某些人能放心。
如今借那些钉子眼线,也好叫府内外都看清楚,王爷有多疼爱维护小王妃。
他此时前来,一为例行公事,看王爷有无特别吩咐,二为提醒一声自家王爷,府里有了女主人,有些蹦哒得太欢的钉子,该动手处置了。
汪曲皱着眉头,心中正快速过滤着名单,听见熟悉的脚步声才收敛思绪,一抬眼,皱起的老眉毛控制不住的抽了抽。
他几乎是本能的察觉到,一向对他笑得儒雅矜贵的王爷,此时此刻,又笑得像个地主家的傻儿子了!
这才出去不到半天,又发生了什么事!
果然不等他开口说正事,萧寒潜就抿着止不住上翘的嘴角,似在努力板着脸,将李英歌又突然说欢喜他,而且半天内说了两次的事,告诉了汪曲,飞扬的剑眉微微蹙起来,“汪曲,她怎么能这样?难道对女孩子来说,喜欢一个人是可以挂在嘴边,随口乱说的?”
汪曲心里直冒汗,忍不住抬头望天。
要不是他和王爷悬殊的身份摆在那儿,他都要以为自己是哪家吃饱了撑着的闲老汉,正和隔壁老萧家的傻儿子掖手对站,成日风花来雪月去,简直纨绔又堕落。
他忽然意识到,事态有点超出他的意料。
他家王爷于男女情事上,好比一张罄竹待书的纯净白纸。
才子佳人的话本到底是邪道。
没得扰乱他家王爷的心境。
他也不能再和他家王爷狼狈为奸啊呸,他不能再和他家王爷一起瞎捉急。
他拿他当半个长辈,他要做的,不应该是跟着乱出主意。
他心疼他,却不能再纵着他。
汪曲心念大定,脑中不由想起谢妈妈随手塞给他的那两把糖,老眉毛不抽了,温和的笑意从脸上直达眼底,“王爷,依老奴看,李夫人教出来的人,不论是主子还是下人,都有颗至情至性的赤子之心。
您与其自乱阵脚,患得患失,不如顺其自然,该如何还是如何?您仔细想想,以前您对小王妃如何,现在对小王妃又如何?小王妃,或是谢妈妈他们,可曾因时过境迁,而对您转变过态度,来往之间可曾有过落差?”
萧寒潜闻言神色一冷,凤眸微微眯起,眼中若有所思。
汪曲心头一松,笑容越发真挚,“您心中欢喜,若是无处可诉,尽可说给老奴听。您高兴,老奴只有更高兴的。不过,那些才子佳人的话本,老奴回头就一并烧了。您再要找老奴问计,老奴斗胆,只愿出耳朵,不愿再出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