骁泱不让他避开,然后果断而大度的放纵自己身体的本能反应,冲着袁骁泱大吐特吐。
今天在东宫斗过嘴打过架,茶点酒菜却也没少吃。
如果忽略呕吐物的酸爽既视感,她几乎能冷静的将其一一还原,报出各个品名来。
现在却没那自娱娱人的伟大精神,先喷袁骁泱一脸再说!
李英歌吐得无比畅快。
袁骁泱却是猝不及防,清俊的脸神色大变,由黑转红由红变白,直到被头脸的粘糊触感、身上的酸味一冲,才猛地回神甩开李英歌的手,疾步退到一旁扶上假山璧,同样忍不住,呕了。
常青早在他动手时就窜到李英歌身边,当下护好小主子,一面递帕子,一面嘴角咧到耳朵眼,欣赏着袁骁泱的窘态无声大笑,“袁编纂,没事儿吧?像你说的,内宅女子就是这样,有点不雅的举动在所难免啊。”
她习武之身耳力上佳,将二人谈话尽收耳中。
此刻改口喊袁骁泱官职,又原话奉还,只让人自顾不暇之余,心生恼火。
他从小到大对内对外,历经过多少人和事,还从没遇过如此腌脏的事,如此被人吐过!
袁骁泱眸色黑凝,下意识地一抬袖,入眼尽是一坨坨合该打马赛克的秽物,当下只得一仰头一侧身,扬声喊,“曲流!”
贴身小厮曲流本得了吩咐,只在耳房等着,闻言忙匆匆出了耳房,乍见自家爷一身清朗俊美化作挂满不明物什的“尊荣”,顿时瞠目结舌。
守在正房门外的小丫头不明真相,听到动静一探头,只当贵客身体不适,忙招呼姐妹端茶送水。
袁骁泱眼风扫向悠闲抹嘴的李英歌,冷笑道,“李二小姐,事情没完。我说的话,暂时还有效。”
说罢煞白着脸,由曲流扶进了耳房拾掇。
他不忘在下人面前装象,落在李英歌眼里,不过是色厉内荏。
她忽然觉得自己手段太正直了,对付袁骁泱就该恶心为上!
她也确实吐得胃空,随手拣了块平整的假山石一靠,冲常青微微颔首。
“谁在那里?”袁骁泱捕捉到的枝桠断裂声,常青亦听见了,得了李英歌的示意后,当下就循声望定,皱眉道,“谁在那里鬼鬼祟祟的?”
庭园角落一阵窸窸窣窣,片刻后才转出一道清瘦的柔美身影。
不是早该回了清风院的李妙又是谁。
常青本以为是院中哪个下人。
李英歌亦是略意外,眉梢微挑。
“英歌妹妹。”李妙提着裙摆疾步走到李英歌跟前,全然不顾地上星星点点的秽物,半蹲到李英歌身前,扬起脸打量着李英歌,半是担忧半是气恼地道,“我听说铭堂弟受伤,想着今日打醮正好求了些道符和丹药回来,就想着送过来。哪里想到”
哪里想到一进院子,除了正房门外守着的几个小丫头外,院中并无她想象中的慌乱。
而首先引起她注意的,却是西南角落的庭园里,随风传来的轻浅说话声。
她躲到角落的花树一看,就见李英歌正和个长相俊俏,身姿清朗的男子私下说话。
不是正在给李承铭治伤的裘小大夫,那就是下人所说的袁公子了!
她即惊讶又好奇。
可惜她只身前来没带丫鬟,又顾忌着另一头守着的常青,不远不近的偷听半晌,却只听得见“皇后”“乾王殿下”等零星字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