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说了吗?该来的躲不掉。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罗东针对的人是我,不是“我们”。就算我真的折进去了,你也不用慌,公司和家里我都安排好了。”周子骞终于将放在杯子上的视线移开,看向了欲言又止的刘恒,“更何况周家后继有人,资质不比我差,只要你们用心扶持他,要不了几年他就能独挡一面。”
多疑多虑的人防心必然重,周子骞虽然交游广阔,可能让他推心置腹的人少之又少。如果不是跟随他多年,且与他同坐一条船,他也不放心把培养继承人的事交给刘恒。
“……我真搞不懂你在想什么。”习惯用微笑掩饰思虑的刘恒忍不住叹了口气,“你用了将近十年才坐上这个位置,费了多少心血,受了多少为难,你比任何人都清楚,你怎么舍得拱手让人?而且那人还是他的儿子,你这样做不等于功亏一篑吗?”
“以前我也舍不得,可有了更舍不下的东西就什么都舍得了。”这话说的轻描淡写,活像是他现在所坐的位置只不过是把摆在高处的椅子。他坐在那里才发现,这把椅子只是看着华丽诱人,并不值得他罔顾所有去换。
于是一路相随看着他披荆斩棘倾注无数心血才坐上那个位置的刘恒越发看不懂他了,静默无言半晌,不被理解也不期望被理解的男人轻笑说:“凡人俗事,不值得刘特助费心琢磨。”
刘恒不好再就这个话题多说什么,摇摇头把酒拿了起来:“陪您喝酒也算加班,早喝完早收工,您也省点加班费。”
周子骞莞尔,与变着法儿催促自己放人出来的助理碰了碰杯:“辛苦了。”
喝完杯中酒,周子骞拿起了手边那盒与这里格格不入的牛奶,边慢条斯理的拆包装边做吩咐:“多宁,进去看看,如果他能撑住你就招待招待他再带他出来,状态很差的话就算了,我还有话问他,别让他晕过去了。”
可算等到他松口的刘恒比守在楼梯旁的专业保镖行动还迅速,拿上钥匙就出去了。
用来关人的房间是一间独立的藏酒室,虽然在此之前一直空置着,但也装有控温设备。刘恒明智的少说了一句,没告诉老板这个房间的照明用电和控温用电不是同一条线路,不然依照周子骞那“精益求精”的做派,很可能让人调低室温,给安公子打造一个能和叶涛被囚禁时一模一样的环境。
多宁将拉下的电闸合上,漆黑的藏酒室终于有了光亮。躺在墙边的安呈轩有气无力的动了动,眯着眼睛去看进来的人。因为无法适应突如其来的光线,干涩的眼睛立即噙满了泪水,他的视野里只有两个影影绰绰的轮廓,辨不清两人面目。
见安呈轩还有意识,刘恒不由松了口气,跟着手疾眼快的拉住了要上前的多宁,低声道:“干什么?真想他死在这不成?”
过重的心理压力和脱水引起的不适已经把安呈轩折磨的爬起来都难了,往日趾高气昂的人如今像条将死的病犬一般,如果再照周子骞的意思给他一顿拳脚,他再如何正值英年怕也只能英年早逝了。
多宁也压着声音回:“没有,我把他带出去。”
刘恒这才放开多宁,正想着这个跟过孙少爷且重情重义的手下难得没趁此机会出口怨气,就见他拎死狗似的拎起安呈轩,抓住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