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他们平时很小心,邮件文档都是随用随删,但叶涛说有些内容是可以恢复的,所以宝宝进来的目的是以绝后患。
怎么绝呢?宝少爷身单力薄,连只耗子都逮不住,想把这么大一物件儿砸了扔了几乎是不可能的,而且那么做也容易被人发现。
关键时候周子骞喝剩的半杯干邑解了燃眉之急,宝宝爪儿口并用的把另一边床头柜上的酒杯挪到电脑上,找准角度扒翻了杯子。
看着酒液在键盘区流淌,宝宝既松了口气又是失落,好不容易得来的电脑,就这么毁了,以后不能聊天玩游戏了ಥ_ಥ
“喵~喵~喵~”酒水渗的差不多了,宝宝开始扯着嗓子嚎,他得让人知道电脑是猫“杀”的,免得他小叔瞎猜疑。
终于有人听到了宝宝的呼唤,循着声音找了进来,宝宝扭头瞥了一眼,逃也似的跑了。
马姐在他身后忙不迭的找东西抢救电脑,一边擦一边念叨:“小闲吝鬼儿,一会儿瞅不见就捅娄子,看二少爷怎么拾掇你。”
宝宝心说:随他的便,左不过就关笼子,反正本少爷也习惯了。
马姐认得叶涛的电脑,知道不是周子骞的,里面没有重要的东西,就没忙着去跟周子骞说。
宝宝是在午饭之后进的笼子,叶涛忙着喝药针灸,没人给他求情,少说也得关上两天。
宝宝抱着尾巴宽自己心:没事儿,门栓早就被挠松了,等晚上人们都睡了我就自己开门溜出去,想上哪儿上哪儿。
夜幕低垂,秋风瑟瑟,宝宝郁郁的望着窗口思索,上哪儿去呢?他小叔把窗户门都拴上了,小城走了,宅子里愿意借他一片枕席的只有白尾和葛其,白尾住的是猫窝,这马上就霜降了,猫窝里也没比外边儿暖和多少;葛其屋子里倒是又暖和又干净,可跨院儿里养了一对儿铜翅乌,刘老宝贝的跟什么似的,成天拿猫当贼防,万一去叫葛其的门被刘老听见,老爷子能拎着笤帚疙瘩追他半里地。
周子骞洗漱完,从另一侧上了床,把叶涛抱进怀里,温声道:“不早了,睡吧。”
叶涛上吐下泻的折腾了一天,药喝下去根本存不住,刘老师徒就轮番的给他针灸艾灸,这会儿总算是止泻了,不过人也被折腾疲了。
他有气无力的窝在周子骞怀里,眼底没有丝毫光彩,瞧着像只病猫似的,就这样他也没忘记游廊下的宝宝,夜里的穿堂风不是那么好受的,他怕宝宝冻坏了,于是便跟周子骞商量:“把笼子提进来行吗?天这么凉,我怕宝宝冻病了。”
“它是猫,那身毛不是白长的,再说它也不是出不来,不用管它。”周子骞灭了床头灯,收回来的手臂自然而然的搭在了叶涛身上,怀中人羸弱清瘦,因为天生体寒手脚总是凉涔涔的,抱在怀里并不温暖,却莫名的令他安心。
昏昏入梦之际,周子骞恍惚听到一声叹息,很轻,就像细风偷偷溜进窗户,不想被人发现。
“肚子又疼了?”周子骞昨晚就没休息好,白天又在围着叶涛打转,虽然没干什么重活,可忧心伤神的更不轻松,这时候已经很倦了。问了一声没有得到回应,他以为自己听错了,也就没再挂心。
呼吸徐徐平缓,周子骞睡沉了,叶涛睁开眼睛,在昏暗之中静静的看了他半晌,抬手抚了抚他垂落的额发,动作轻到什么都没有惊扰。
不贪图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只能算作恪守本分,而叶涛连这一点都没能完全做到。
他想,也许他离开对所有人都好,他可以放下这份不该有的绮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