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因为萧衍提供的一份暗账风起云涌。
上面详细记载了许昌十年之内大额的收入与支出,其中一项是为购买腐骨草,正是太后所中之毒。若这还不算什么,那他与司马言之间的交易便更是耐人寻味,不是财物,而是官职。收入是何年何月晋升何职,支出则为办成何事。这一项内容隐晦,可稍微寻思下便能懂。
崇德帝勃然大怒,将司马言打入天牢,司马府其余人等圈禁,大肆搜府。一时之间人心惶惶。生怕一把火烧到自己头上。
震惊之余不由想,司马家的时候终于到了,只是没有想到会这么快。司马言却好像意料之中,表情未有丝毫波澜,入牢的那一刻,依旧是岿然不动安如山。
崇德帝如此干脆,无非就是不想留下司马家了,不管最后查出来什么,最终都是损失惨重,任谁都不会抱有侥幸心理了。而谢家,这一局确确实实胜了,哪怕其实是萧衍功不可没。虽然不知那样的证据,他是从何而来。
就在这种时候,谢长宁却轻车简从去了京郊别院。板着一张脸,带着少有的厌恶之色。
甫一下车,便有一名丫头战战兢兢赢了过来,却不敢过于接近。
“到底怎么回事?”谢长宁上来便厉声道,“什么叫失踪了?”
“三小姐原本就是由她的贴身丫头伺候着,虽不怎让奴婢近身,可看起来确实一日比一日憔悴。可……可昨日奴婢再去看,三小姐竟然不见了!”她哭了起来。
“她的那个丫头呢?”
“已经被关柴房了……”
那个丫头被带到谢长宁面前时,已是半死之相,显然在她到之前便已是遭遇了严厉的拷打。
谢长宁挑眉:“不肯说?”
那丫头趴在地上极为虚弱:“奴婢仅仅是负责为三小姐与三皇子传递消息,确实不知道……”
谢长宁定定看了她一会儿,才缓缓开口道:“你什么都不知道,那我留下你有什么用呢?”
“三小姐……三小姐她其实已经被及时救治了,她……她快好了的。”
快好了?谢长宁拧眉,三皇子手伸得真长:“带我去她住的房间看看。”
“小姐。”浅碧出声提醒,小姐还未患过天花,这样去多少有些危险。
谢长宁又坐了回去,扭头冲绛朱道:“绛朱患过天花,替我去她屋里看看,看仔细些,莫要遗漏了。”
绛朱如今脾气性子虽好些了,却依旧马虎了些,让她去看也是迫不得已,可信的,患过天花的,竟仅有绛朱一人。
谢长宁慢条斯理地品着浅碧为她沏的茶,而谢长蕴的丫头,不过提心吊胆地跪了一会儿便晕了过去。实在是不禁吓。
左等右等,绛朱终于回来了,却被浅碧喊到了门外,要她先去蒸一蒸,薰一薰,然后把衣服换掉再来回话,绛朱嚷嚷着只怕过一会儿就要忘记了,非要先说与浅碧听,要浅碧过来回话。
浅碧无可奈何,只得隔着一道门一条条用心记下来,又再三叮嘱了绛朱一定要仔细些,换下来的衣服要烧掉。
“打碎的瓶子,被划破的被子,有划痕的装框?”这分明是被劫持的迹象啊,可谢长宁却不肯真的相信这仅仅是一次劫持,谁知道是不是为了放松她警惕做的假象呢。
“哦,对了,绛朱说她还发现了一角布料,上面绣纹很是好看,可是她却不敢拿出来给小姐看。”浅碧颦眉回忆道。
“她可描述了是什么花纹?”
“她这个人小姐你是知道的,怎么可能描述的清楚,还是等她回来了画给小姐看吧。”
谢长宁无法,只好这样等着。
绛朱回来的时候显得格外喜气,难得小姐有用得着她的地方,自然是极为高兴的,听到小姐的要求,她二话不说就在纸上勾勒出了记忆里那个图案。
凤折身轻鸣,勾勒出一个玄字。绛朱还解释道,这一个字还是朱红色的,与黑色丝绸布料衬得十分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