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你与九弟在打什么主意?”萧玫打趣儿道。
谢长宁果真面上一红:“哪有……”虽如此说着,却并无底气。她轻咳了一声,扭过了头去。
“萧衍果真很心疼她。”原本正在逗鸟儿的平阳长公主忽然扭过头来,话说得很是率直。
在议事殿中,她这样说的时候,谢长宁在紧张着自己的命,而今她再说,谢长宁却在想能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沉默了一会儿,她才黯然开口:“祖父那里……还是要多做工作的。”
“太傅他老人家是刀子嘴豆腐心,你若是有秦霜那性子,敢于一哭二闹三上吊,太傅他老人家必然会应下的。”萧玫爽朗一笑,并没有将谢长宁的忧虑当一回事儿。
谢长宁却揉了揉太阳穴:“我若是和她一样了,谢家不得头疼死。”
“灵昭当年也说过类似的话。”萧玫忽然淡淡道,“你们都为谢家活着,不累么。”
“皮之不存,毛将焉附?”谢长宁垂下了眼帘,纵然心累,也不可辞。
“你们还真像。”萧玫叹然一声,合上眼不再多说一句。
谢长宁轻啜杯中果茶,垂下了眼帘,也不想多言,无论她多像小姑姑,逝者已去,再提起来也是徒增伤感罢了。过了一会儿,她抬起头来,远远眺望着,不知道许昌这件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
此时,崇德帝一行人已经迈入了明和园的地牢。
明和园地牢许久未曾用到,勉强点了两根蜡烛支持光亮,众人便看到这地牢之中,灰尘遍布,四处张着大小各异的蜘蛛网,连栅栏门都显得破旧不堪,有位内侍轻轻吸了吸鼻子,就被呛得连连打喷嚏。
萧衍以袖掩鼻,眉头轻皱,一名侍卫领着他们转过一个弯,第一道门上就挂着一道硕大的锁。狼狈的一男一女被锁在了里面。两人各自蜷缩在里面的一角,男的身上还勉强披了一件中衣遮掩,女的身上竟只挂了一件肚兜而已,此时半遮半露惹人无限遐思。萧衍见状,轻轻别过了头。
“陛下陛下!”那男的正是许昌,他晃了下神便看到了这一大群人,为首的便是崇德帝,他心中顿时慌乱的不得了。要知道,这位铁腕帝王一定饶不了他。
“陛……陛下……”那女子看到崇德帝心里颤了颤,她慌张地爬到了牢门口,扒住栏杆,“陛下!奴婢冤枉啊!是……是驸马强迫奴婢的!”她口不择言,眼中尽是惊惶。
“你这贱婢信口雌黄!”许昌一听,也迅速爬了过来,身上头上沾了许多的枯草叶也全然不顾,无半分往常意气风发的样子,“陛下切莫听她胡说八道,微臣是被这贱婢勾引的,微臣对长公主殿下忠心耿耿啊。”
萧衍听着,也不禁冷了脸,前一刻还是浓情蜜意,情不自禁在花丛中野合,如今却都翻脸不认人,实在太过讽刺,若是二人果真情投意合才甘愿冒这危险也就算了,其实不过是各有所需。
“许昌,”崇德帝此时已经气过了头,反而平静了下来,“你当朕是傻子不成。”
“微……微臣不敢啊……”许昌趴在地上打了个哆嗦,他心中总有不好的预感。
“那你告诉朕,平阳身上的伤究竟是怎么回事?”崇德帝说话带着股阴测测。
许昌匍匐在地上,身体不停颤抖着,似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是……是……”他犹犹豫豫,还是没有开口。
“奴婢知道!”清荷期望地看着崇德帝,“陛下……奴婢告诉您,奴婢把一切都告诉您,求您……求您放奴婢走……求……”
崇德帝眼神暗了暗:“你说。”
清荷眸中燃起了希望,此时迫不及待地开了口,“自长公主殿下疯癫之后,驸马,驸马他极其宠爱表小姐。说到这里,她看了一眼许昌,见他软成了一滩烂泥,没有要掐死她的举动才继续说道,“表小姐性子刁蛮,多次要求驸马纳她为妾,驸马不肯……表小姐便对长公主殿下心存怨愤……多次……多次在长公主殿下神智不清的时候殴打她,并不允许她说出去,否则……”
“否则什么?”崇德帝此时的脸色阴沉的能滴出水来。
“否则就会有更严厉的毒打……”清荷被那阴沉的目光盯得浑身哆嗦了一下,缩成了一团。
“好啊,”崇德帝恨不得把许昌盯出个窟窿来,“朕倒要看看,你在朕赐给平阳的长公主府里还藏了多少龌龊事儿!来人,着谢长君率人彻查长公主府,审问许昌!”他最后瞥了牢内颓然的两人,抬起脚便要离开。
萧衍从始至终都没有说一句话,他觉得太恶心,平阳皇姐怎么会沦落到这般地步,驸马弃,下人欺。
“陛下,您要让我走啊,您不能说话不算话啊,陛下,放我出去啊!”
崇德帝脚步没停,冷冷道:“给她留个全尸,扔到乱葬岗。”
在场之人无不打了一个寒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