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这一颗心,只要寒烨一日还在,只要这皇位还未到他手中,他便一日不得安心。
所以寒烨,这位逍遥王,任何与之走得过近的,都将是太子留心的对象。
太子这一番话说得实在宛若闲聊,却也足叫萧楚愔震了心。当是心直落坠,沉沉落压,便是整颗心直接晃了坠后,萧楚愔抿唇静复,而后说道:“太子是询萧家与逍遥王是否相熟?”
“怎的?莫不是本太子询了什么不当询的,叫萧大小姐为难了?”
“太子说笑了。”寒祈这话方落,萧楚愔已借坐姿微欠了身,随后说道:“不过是一番闲询,何有当询不当询之礼。只是太子此番询问……”
话音到此略微一顿,片顿之下寒祈已是询言说道:“只是本太子此番问询,怎了?”
“只是太子所询的相熟之事,这熟或是不熟,倒也难说。”
“萧大小姐怕才是在说笑吧,这熟就是熟,不熟,便是不熟。一句话的事,怎就难说了?”萧楚愔这话刚落,那处的寒祈已是露了笑,明明笑意散起,可那双眸眼却未着半分笑色,倒是更沉凛了不少。便是这一双直接阴冷下的眸眼,如了腊月风寒一般透渗入了骨子,让萧楚愔寒得不受控颤打了个冷惊。
气息再度胶屏,连着吐气也缓得静不可闻,便是这般顺着吐出的浅缓之气复了心中那因冷焦起的一份不安,萧楚愔续着如常的神色,端莞笑道。
“是小女子用词不当,还望太子莫怪!”
话下忙是起身欠了礼,礼方落后,萧楚愔这才说道。
“逍遥王,若是要说与小女子算不得相熟,不过点头之交,仅是浅交之意。可与小女子那四弟,却是熟络之人,当初因事结识,逍遥王与小女子的四弟相交甚喜,便是顺势成了好友。只是逍遥王身份尊贵,岂非萧家这普寻的商户人家所能结识。幸得逍遥王看得起,识了我家四弟做了好友,那也只是我家四弟一人之事,萧家其他旁人实在不敢贸攀了这一层干系。故而小女子方才才会说,这熟或是不熟,倒是不好说了。”
萧楚愔此语,意自透明,萧家四少与逍遥王的确是识交之友,不过这萧家里同逍遥王结识甚交的也只有萧家四少一人。至于旁的,便是她萧楚愔,萧家的当家家主,与那逍遥王爷也仅是点头之交,算是浅识。
萧府与逍遥王,并不密亲,此话正是萧楚愔想要透与寒祈了知的事。只是她的话意思表得极明,可寒祈那儿究竟信与不信,倒是难清了。
明明话道时,一方带笑,另一方则端柔雅煦,偏生这其中的气氛却诡凝得叫人屏吸。这两人,一个是来者不善,字字句句带审。而另一个,则是言语明表,言言话话明意。
两人,皆是心思慧狡的主,同时也是人警多思的人。
面对着太子此次设下的鸿门宴,萧楚愔这一颗心打从收到那件请帖时便不曾生安过。尤其是入了大通寺,面对着这位稳坐太子之位,日后极可能成为握权专政的霸者,更是句句皆经深思,字字都揣警意。
皇室位争,自古从未缺过,这种事就算不曾亲见,萧楚愔也是闻了诸多。她本是一介商户,实在不想因了与某一位皇子走得稍微近了些,便叫旁人误了什么,解了什么,最后平白给自己招来了什么。
故而这一次,萧楚愔也是有意将话挑得半明。示意她就是平白一位商户人家,只想平平白白的做好手头的事,稳扩自家的生意,至于旁的。
就莫要与他家联扯一处,萧家没有心思,也断然不愿掺和入了这样的心思。
萧楚愔是个非寻常女子所能比之的女子,这样的说辞恐是京都内上处已是闻传。寒祈何等身份,京都商霸之事怎会未入过耳,对于萧楚愔,寒祈清知的远比萧楚愔所知还要多得多。所以萧楚愔能明他话内深意,寒祈自然不会觉了惊奇,便是萧楚愔言语之中屡表与逍遥王并无密亲之意,这话究竟想明何意,寒祈也是了清。
人思诈狡,生性多揣凡疑,寒祈是个多疑且擅伪之人。故而萧楚愔虽总觉自己也算长了一双能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