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屋子里的气味,却不是打扫干净就能消除的。
曹颙跟在李氏身后过来时,就被这扑鼻而来的味道冲得够呛。
就连李氏,都被这味道冲的一愣。
这味道不是别的味道,正是“老人味”。
只是见李煦浑然不觉的模样,李氏也只能当不知道,问候了李煦,而后就在炕边前的椅子上坐了。
李煦原不肯半躺着待客,早上曾吩咐人将自己抱到罗汉塌上。可是随后就开始咳,实在无法,只好又回到炕上仰卧才好些。
现下见到李氏,李煦半靠在扶枕上,脸上还是露出几分欢喜;待望到李氏身后的曹颙时,他笑着点了点头,却没有像之前那样刻意亲近,目光又转向李氏,有些欲言又止的模样。
李氏见状,有些犹豫的看了曹颙一眼。
曹颙挑了挑嘴角笑笑,对旁边的李鼐道:“有些日子没见大表哥,若是大表哥得闲,与小弟手谈一局如何?”
李鼐忙道:“我正手痒,表弟别嫌我是臭棋篓子就好。”
曹颙便对李煦告声罪,随着李鼐从屋子里退出来。
待进了西厢书房,曹颙方开口道:“瞧着舅舅倒是比正月间气色好了不少,想来痊愈在望。”
李鼐却是摇摇头,黯然道:“不过是因天气转暖的缘故……可大夫交代的清楚,老爷子肺脏不好,怕寒气……即便春夏喘的轻些,秋冬怕是还要加重,到了那时,就要听天由命……”
曹颙听了,不由默默。
其实,李煦年过古稀,在这个时代已经算是高寿。
曹颙虽与之感情不深,可晓得他对自己母亲的意义,还是希望老爷子能多活两年……
李煦房里,李煦看着李氏道:“王氏越发糊涂,想来昨日又唠叨你,都是没谱的话,我已经说了她,妹妹不用放在心上……”
李氏听了,越发愧疚。
李讲、李证兄弟,虚岁已经十六岁,在过几月生日过了,就算成丁。
以曹家现下的能力,曹颙真的有心照应,想要帮双生子安排个差事并不算太为难之事。
可因曹颙同李家疏离,鲜少主动管李家之事,李氏不愿为难儿子,就对此事避开不言。
现在到了堂兄跟前,到底不能自欺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