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这么大的时候,已经……
自己这么大的时候,为了心中执念,离了京城为官……
五弟这么大的时候,跟着伯父修书……
同老一辈兄弟相比,天佑他们这代人是够安逸,欠缺了火候。不过前提条件是,上面有亲长可依。
不像他们老一辈兄弟,赶上曹家飘摇动荡。尤其是他们二房兄弟,又值父丧,全赖长房伯父与堂兄照应。
伯父年迈病弱,堂兄身兼振兴家门之责……他们几兄弟又年少,那当是曹家最艰难的时候……
想到这些,曹项也放宽心,道:“还是大哥看得透,该放手时就放手,像母鸡似的,都将他们护在羽翼下,他们何时能成才?”
曹颙将茶盏推到他跟前,道:“儿孙自有儿孙福,该教育的我们教育到了,剩下的也要看他们自己个儿……望子成龙是好,可圣人还有‘因材施教’一说……”
曹项闻言,涨红了脸,低声道:“大哥,我晓得了,往后……”
曹颙叹了一口气,道:“我并非说你关注侄儿功课不对,只是天豫年纪在那里摆着,正是天真烂漫的年纪,逼着他一坐一天,即便他乖乖听话,可能不能学进去?凡事过犹不及,若是逼得他彻底厌了书本,四弟岂不是悔之不及?咱们也是从小孩子过来的,你想想是不是这个道理?”
曹颙提及此事,并非无的放矢。
自打从江南回来,曹项对子侄的功课就比较关注,尤其对嫡子天豫的看得比较紧。
不仅每天要抽查背书,在天豫课业跟不上的时候,还动起手来,打了十个手板。
七、八岁的孩子,连吓带痛,就病了一场。
大家都以为经此一事,曹项心肠会软下来,没想到他却变本加厉。
春华虽满心舍不得,可却晓得儿子确实太娇弱了些,不教导怕是不成器,并不出面阻拦。
天宝与这个堂弟最亲近,见他情况可怜,便正经八百的求到父亲跟前。
就是小孩子,也晓得家里谁说话分量最重。
曹颙虽对堂弟教子的法子颇有微词,可本也无意干涉。他自己也是有儿子的,看到天宝有时淘气,也恨不得拿棒子敲一顿。
父子连心,曹项即便打了天豫,那心里最难受的也不是旁人,而是他这个严父。
今日正赶上兄弟两个见面,曹颙想起这事,觉得有必要告诫堂兄一二。
小孩子的逆反心里不可轻忽,真要是逼迫他打心里厌了书本,别说用戒尺打,就是用大棒子轮也没用。
曹项讪讪,耷拉着脑袋,沉默不语。
曹颙慢悠悠的吃茶,捡了棋子打谱,并没有打扰堂弟沉思。
过了好一会儿,才听曹项幽幽的叹了一口气,道:“大哥,你同二哥是怎么想的,为何当年会允小五转六部,而不是我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