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没想到,没等他开口,曹颙就打发人去找文志。
文杰心里有鬼,原本想好帮族叔的说辞也咽了下去。
曹颙察觉出文杰的拘谨,却也没想旁的。
在曹颙看来,随着年纪渐大,文杰得失心越重,有的时候想的太多,行事之间少了坦荡。又因是长子的缘故,他凡事又喜欢自己拿主意,听不进劝导。
这样的性子,在官场上容易碰壁,人际往来中,也难得到真正助力。
正因如此,曹颙才多操一回心,将他安排到浙江做官。
想着他左右还年轻,看顾一下,也省得他挫折太过,在官场上吃了大亏。等文杰年岁渐长,在官场上见识多了,性子也就圆滑了。
待文志给曹颙见了礼,曹颙便叫他坐了。
曹颙脸上露出郑重,道:“今年年初从江宁回来前,曾受你们大伯托付一件事。因担心文杰考试分心,一直拖着没说。现下文杰已经正式授官,你们兄弟也能算是成家立业,有些话也该告诉你们了。”
文杰听了,眉头微蹙;文志则楞了一下,笑着说道:“不外乎请世叔照看我们那些老话,大伯也真是,我们都大了,孝敬世叔还来不及,哪里就那么不懂事还要累及世叔操心?”
见文杰不吱声,曹颙晓得他对魏仁心有芥蒂,有些后悔没有早点为魏仁辩白。
可这也委实不能怨他,在魏仁拿出那三十多万两银子前,连曹颙都心存误解,以为魏仁侵吞了魏信的银子。
毕竟,魏仁送文杰兄弟上京时,带了两万两银子,连侄女的嫁妆银子都算在里头,一副安顿侄子们自立门户的意思。
文杰受了伯母的气,又带着年少的弟弟、妹妹远离家乡,心中对大伯有埋怨也正常。
“不是这些话,是同你们父亲相关的。”曹颙淡淡的说道。
文志收敛笑意,文杰也忍不住直了直身子。
曹颙的心里,也有些沉甸甸,道:“这话说来也长,还是从头说起吧。你们的父亲本是富户乡绅家无忧无虑的小少爷,因老太太溺爱幼子,成了飞扬跋扈的性子。我那时也不过十二、三的年纪,与他不打不相识,成了至交好友。
后来我祖母故去,我居丧守孝,他性子跳脱,想要出去闯闯。我家当时在太湖养珠,正好要安排人去广州开铺子,见魏信如此,我便将此事托付给他。我出本金,他出人,算是合股做买卖。
他十八岁下广州,在广州待了十几年,正经赚下了不少银子。按理来说,那些买卖,并不是魏家出的本金,赚多赚少也只是你们父亲自己的,不同魏家其他人有什么相干。不过他年少未成家,对父母又孝顺,每年赚的银两,大多数还是使人送回江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