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傅清道:“曹尚书貌似忠厚,真没想到,行事却如此圆滑。”
马齐伸出手来,捻着胡须道:“京里权贵如云,若非如此,他怎么能年纪轻轻就身居高位。貌似忠厚,内里却滑不溜手。曹家不单曹颙如此,他父祖二人,也是这个做派。往后四房还要靠你支撑门户,什么时候你将曹颙这两手揣摩得差不多,也就能挑起家里的大梁了。”
傅清犹豫了一下:“侄儿的亲事,二伯也属意曹家吗?侄儿听额娘的意思,是想要订下舒穆禄家的表妹。”
“胡闹。”马齐闻言,不由皱眉:“失母长女,怎能为长媳?”
虽说有这样的老话,可不过是怕没有母亲的教导,女子行事有所缺陷,做不好为人媳妇的本份。
傅清口中的“表妹”,正是舒赫德的胞妹,今年十六岁的舒穆禄家孙小姐。因孝期,没有参加上届大选。等到雍正七年下一次选秀,舒穆禄氏又逾岁。
因此,舒穆禄家已经给舒穆禄氏报了逾岁,不参加下次选秀,只等明年除服,就可以由本家自主婚配。
在富察氏三夫人眼中,两家门当户对,又是亲上加亲,正好不过。
而侄女十四岁丧母,在这之前,为了候选出嫁,该学的都学的差不多了,并非像其他年幼丧母女子那样缺少长辈教导,实没什么可挑剔的。
可是不管是马齐,还是李荣保,都不同意这门亲事。
傅清既想要顺着父亲心意,又不愿惹母亲生气,这些日子除了病榻前侍疾,也为自己的亲事心烦……
离开富察家的曹家父子,也正在说起富察家与舒穆禄家的渊源。
这几日曹家与富察家“结亲”流言纷纷,他们父子对富察家也格外关注了些。
“听说富察家三夫人相中的媳妇就是舒穆禄家的孙小姐,说不定两家亲上加亲。”天佑说道。
曹颙闻言,笑着摇摇头,道:“若是富察家没出皇子福晋,亲上加亲也不稀奇,可既出了个皇子福晋,这两家的亲事怕是不成的。”
天佑疑惑:“这是为何?论起来,两家不仅是姻亲,还门当户对,都是上三旗的勋贵人家。徐大学士又在朝,娶了他的嫡孙女,对傅清出仕也有助益。”
“从大清立国开始,出了皇后的勋贵不是一、两家,除了佟家,又有哪家在朝堂上发展了?佟家得了‘佟半朝’的威名,一门两公,现下如何?以皇上的心性,怎么会允许出现第二个佟家?”曹颙道。
天佑补了侍卫,在世人眼中,就不算孩子了。
父子二人难得有这般闲暇的功夫,曹颙也乐意多教导儿子几句。
“如此说来,富察家只会在军中发展?想的也是,除了马齐之外,富察家老一辈本就是都在军中。可既为皇子姻亲,富察家行事还要顾念四阿哥那边,与文臣家结亲,更容易在朝堂上添助力……舒穆禄家是相府,不缺权势,既是不合适,多半是人才凋零的缘故……舒赫德父亲早逝,两个庶出的叔叔都平庸不堪,一个在六品主事任上熬着,另外一个都没有补实缺。到了第三代,也只有舒赫德一个拿得出手。舒赫德年少,又无亲兄弟为臂膀。大学士若故去,相府后劲不足,也就败落了。”听了父亲的指点,天佑分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