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等了有一刻钟的功夫,有内侍出来,传曹颙进去。
曹颂“重伤”之事,雍正是晓得,当然也晓得年前让他挂个“钦差”的名号,不过是便宜而已,可他依旧一丝不苟的问起曹颙在江南的差事。
曹颙恭敬的答了,又将自己在江宁的见闻说了两句,才得到雍正的点头,摆摆手叫他“跪安”。
离衙门开衙尚早,曹颙便骑马回曹府,又眯缝了一觉,腾到时间差不多了,才起来去了户部衙门。
他年前走时,衙门已经将封印;年后的差事清闲,所以积攒的公文并不算多。
曹颙用了半天地功夫,就收拾得差不多;下午的时候,他又见了几个本堂郎中,忙忙活活一天的功夫就过去了。等出了衙门,就见管事赵安在外头候着。
见曹颙出来,赵安迎上前来,道:“老爷,老太太在李家,打发小的过来迎老爷去李家。”
曹颙闻言,不由蹙眉。
他看了看漫天夕阳,道:“太太不是头午就去了李家了么,怎么待到这时候?”
赵安躬身回道:“小的也不知,只是下午的时候,老太太使人回府,只说用了晚饭回去,叫太太不必担心。”
现下胡思乱想,也不能解决问题。
曹颙压下满心狐疑,带着赵安同几个长随去了李宅。
李氏使人请儿子过来,确实是商议大事的,商议高太君这一房香火的承继之事。
李煦跟堂妹商量,想要在诸孙中过继一人,继承高太君那一房的香火。
高太君那一房,只有李氏一个女儿,早应过继一个男孩,继承香火。可高太君自己都寄人篱下,如何还会找那个麻烦,事情就搁置起来。
她年轻寡居,除了依附李煦外,同其他李家族人都很生疏。可李煦这一房,子嗣只有两个,高太君压根就无法提承继之事。
如今高太君亡故,李煦想着明日的出殡,便提及过继之事。
李氏闻言,开始是欢喜的。
对于高太君与没有谋面的“父亲”,李氏心存愧疚,为的是自己不是李家人,却占了李家嫡女的名分。
可是,李氏也晓得,不管是李鼐哪个儿子过继到高太君这一房,就成了她的侄孙,曹颙的表侄,那关系定要比现在亲近许多。
想到此处,李氏便觉得不好自己做主,使得人去衙门接了曹颙过来。
曹颙听了这些话,并没有反对。
对于古人来说,血脉传承是大事。
李氏若是做主,为高太君这房选个嗣孙承继,在外人看来,则是大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