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惠轻哼了一声,道:“酒后乱性,不过是男子的借口。若是真醉了,又哪里有花花肠子使坏。大哥若真有那心思,早就抬人了,还有等到现在?”
曹颂带了几分不甘道:“那就这么算了?”
静惠正端起醒酒汤,闻言顿了顿,道:“非要让大哥骂爷,爷才肯老实不成?换做是早些年,或许还有可能。现下侄子、侄女都大了,眼看要谈婚论嫁,大哥才不会因贪图美色,让大嫂没脸。大哥那个人,可是最重规矩的。”
曹颂接过妻子手中的醒酒汤,仰脖喝了,有气无力道:“罢了,罢了,可惜这个琴娥,虽没入贱籍,却也是好人家的女子。原看她老实,想着成全了她,却是遇到大哥这样的钗头凤。”
听丈夫话中带了怜惜,静惠垂下眼,只觉得胸口发堵……
初二开始,江宁城官场就有不少宴请。
曹颂性子豪爽,又有个好堂兄做靠山,在江宁官场上,大家多少都卖他几分面子。
如今曹颙这正主到了,亦少不得各种宴请。
加上两淮盐商,在初五后陆续到江宁,曹颙的日子有些忙碌起来。
江南需要筹款三百万,对于巨富云集的江南来说,并不是个大数字。
可曹颙到江南的时日不多,这江宁招标的时间也紧迫了些,所以曹颙心里也有些担心。
因为有不少江南大户,有子弟在京城,会参加京城的招投标。还因为江南官员多年盘剥,使得大家对官府都存了防范之心。
官字两个口,他们不相信有朝一日还能占官府的便宜。所谓招标之类的,在看他们看来,不过是朝廷敛财的手段。
李卫来了。
他解决万复等人的方法令曹颙吃惊:“让万复参加海贸招标?”
李卫点点头,道:“他既也是盐商大户,报效朝廷也是应当。”
如此雷声大,雨点小,简直不像是李卫的作风。
“皇上那边……”曹颙带了几分迟疑道。
“皇上心怀宽大,哪里会将几个贼人放在眼中?况且,洪门青壮都隐匿在山中,抓着的不过是老弱妇孺,难道谁还稀罕将他们办了换功绩不成?”李卫道。
曹颙有些糊涂,李卫既存了大事化小的念头,怎么还闹大御前,还得了个“总理江南缉盗”的名头,得了调兵权。
在李卫看来,曹颙也算是自己人,所以并不瞒他,道:“皇上是怕江南不稳当,却不是怕几个匪民,而是怕那些士绅老爷不安分。今年开始,皇上要在江南推行新政。为了以防万一,才给了我个‘缉匪’的名头。我逼着庞家村那边,也是想要添份助力。与其到紧要关头,求爷爷告奶奶求旁人的兵,还不若自己攒些人手。”
李卫的条件,看似宽松,实际也不容易。
首先,那参加投标的银子,不得少于五十万两;其实,必须要有万复亲自出面,参加正月十八的招标。
要银子要钱,才肯谈下一步,这对于万复来说,绝对是很大的考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