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厚文闻言惊愕,眼中不由露出几分焦急。
十六阿哥没有再看他,只道:“跟爷过来!”
崔厚文小心翼翼的跟在十六阿哥,来到前院花厅。
刚到花厅坐下,十六阿哥便扬声唤人,而后指着崔厚文道:“拉下去,打!”
如此惊变,自是看得前院的管事下人个个提心吊胆。
大管家赵丰,正在库房将节礼封库,听到动静,也赶了过来。
他是阉人身份,不方便到外头抛头露面,崔厚文这个王府二总管,实际上是被十六阿哥当成大总管用的。
崔厚文知趣,知道赵丰是侍候王爷半辈子的老人,不是他能比的,所以在赵丰面前甚是恭谨。因这个缘故,两人这两年私交也算不错。
等他赶到花厅时,崔厚文已经被打了几十板子,下半身的血迹已经透过棉衣,渗了出来。
多少年没见过主子发这么大的火了,赵丰想到的不是为崔厚文求情,而是愤怒。在他看来,自是崔厚文有不对的地方,引得主子动了心火。
他狠狠的瞪了崔厚文一眼,看着四周几个面带骇色的管事道:“没有王爷之命,谁要敢往内宅传话,惊动了福晋主子养胎,那就是个死!”
几人连忙应下,赵丰这才轻手轻脚的进了花厅,见十六阿哥面上怒气未消,低声道:“不过是个奴才,要是有忤逆之处,远远的打发了便是,主子何苦同他置气?”
“远远的……”十六阿哥重复着,吩咐外头住下,将崔厚文拖了上来。
崔厚文跪在地上,面无血色,脑门上都是冷汗。
“清苑的信!”十六阿哥冷哼一声,道。
崔厚文哆嗦着从袖子里取出一信,双手奉上。
十六阿哥使赵丰接过,打开看了,里头也是说的毛仁兴案,却是将过错都推多到保定知府朱之琏身上,请王府这边早点出面,好保全毛仁兴,省得狗急跳墙,随口攀咬,丢了王府面子。
十六阿哥心中冷笑一声,什么样的主子,养什么样的奴才,果然不假。
九阿哥如今在西北,视同软禁,一个管事奴才还能成地方一霸。
“既是你忠心,此事便交你给处置,带几个人下去,将福晋的‘产业’好好归拢。”十六阿哥淡淡的说道。
崔总管听了,忙抬起头来,有些不解其意,小声问道:“王爷的意思,是让奴才去保全毛仁兴……”
“混话!”十六阿哥瞪了他一眼,道:“即日起,毛仁兴同王府再无干系!”
也罢,既是妻子拦下这麻烦,他就算说自己清白也没有几个人信,便当回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