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都立坐立不安,晃得曹颙有些眼晕。
曹颙心中,第一次对古董有兴趣。他的脑中,依旧是洁白如玉的白玉枕。若不是今日是陪伊都立来的,他都想要下手。
后世珍宝馆,介绍这件孩儿枕的时候,说的是“举世无双”。
不过若十多万两银子买一件瓷器,还是太招摇。即便买下,除非再也不显露人前,否则就是个祸患。
这个东西,不是寻常人家能拥有的。
这次等待的时间却长,足足等了有两刻钟,才有青衣管事引着蓝衣人进来。看着蓝衣人捧着的锦盒,伊都立一下子从椅子上蹿起身来,激动的如同孩童一般:“中标了!”
那青衣管事已经是满嘴的恭喜,一串一串的吉祥话。
那蓝衣人则小心的将锦盒放在桌子上,请伊都立验看。
方才葫芦到手时,只有青衣管事一个进来,这会儿却是连这主持“鉴宝”的蓝衣人也进雅间。除了说明这宝物的珍贵,令这边的管事重视外,也是有来领赏的意思。
伊都立已经笑得合不拢嘴,抚摸着孩儿枕,如痴如醉。
那青衣管事与蓝衣人也不催他,恭恭敬敬的候在一旁。
还是曹颙,见时间不早了,轻咳一声,唤醒了沉醉的伊都立。
伊都立正才收敛神色,从荷包中掏出银票,数出十二万两交给蓝衣人。又挑出两张面额小的,给了青衣管事与蓝衣人做赏钱。
蓝衣人退下,青衣管事留下,收回了金帖,引着曹颙与伊都立出去。这过程中,并没有收晚饭费用,看来,已经包括在这金帖中。
已经是亥初二刻(晚上九点半),外头早有伊都立家的管家侍卫领着。
两家人走到路口,各自家去。
因这一番经历,曹颙对这华天堂也颇为留心,等到一日见到十六阿哥时,便提及此事。
十六阿哥听了,却是哭笑不得,道:“有什么稀奇,你若稀罕,我每旬给你留张金帖!那不是旁人家的买卖,正是王府名下的生意。”
曹颙听了,甚是意外:“不是说是康亲王府的生意么,怎么又成了庄王府的?”
十六阿哥笑道:“你忘了已故老王爷的秉性的,最是财迷。仗着辈分年岁,没少从宗亲处占便宜。我虽不在意这些,可是太福晋却是在意,她使心腹把持着,我也就没过问。要不然,她还以为我要与她抢银子。我虽不在意,上赶着来巴结人却多,就包括这‘华天堂’的管事贺三。每月的账册,他交到太福晋那一份,也交到我这一份。”
太福晋年过古稀,迟暮之人;十六阿哥正值盛年,又是王府名正言顺的主子。贺三能这样选择,也算聪明。
曹颙没想到,这华天堂竟是庄王府的生意。
不说往常,就说他参加那晚,拍出十件东西物件,开价就超过十五万两,售出价是双倍的话,当晚的银钱流动就是三十万。华天堂抽三成,就是九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