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话,曹佳氏与曹颙都望向讷尔苏,静待后续。他却偏生要卖关子,笑吟吟的说道:“福晋与颙弟猜猜,是什么喜事?”
曹佳氏想了想,道:“莫非皇上让爷去宗人府?”
以讷尔苏的身份,即便不能任宗令,也是宗正,是宗室中是极清贵体面的差事。
曹颙则想着近些日子朝廷的动静,没什么特别的消息,只是听说皇上要整顿京城八旗驻军,会从宗室中选王公,分左右翼查八旗武事。
这个人选,怎么也不会落到讷尔苏头上才是。
皇上即便相信讷尔苏与十四阿哥没有勾结,但是对于已经在西北领兵数载的王爷,实没有再让他在武事上立功的道理。那样的话,威名过盛,绝不是一个帝王乐意看到的。
“如今六部掌部王公还有空缺,莫非姐夫是要进六部?”曹颙道。
讷尔苏到京后,放假一个月,眼看假期快要满了,接差事也是正常。
康熙在世,儿子太多,六部多是由皇子把持些。
雍正的几个儿子,只有三皇子年纪稍长,开始当差,其他的不是在襁褓中,就是在上书房读书。如此一来,宗室诸王,反而机会更多。
讷尔苏笑着摇头,道:“颙弟猜错了……”说到这里,转向曹佳氏道:“福晋猜对了一半,皇上已经下旨,点我为左宗正……令人欢喜的不是这个,而是我在西北熬了这六年,总算得了犒赏,皇上晋我为和硕亲王了!”
“啊?”曹佳氏闻言,已经是诧异出声。
曹颙连忙抱拳道:“真是大喜,恭喜姐夫高升!”
从郡王与亲王,看着只升了一级,但是从俸禄人口下人,相差了一倍。尤其讷尔苏这个王爵,还是世袭惘替,升爵是恩泽子孙后代的大事。
曹佳氏眼中已是泛了泪花,插蜡似的福了下去,哽咽着说道:“恭喜爷达成所愿!”
讷尔苏扶起妻子,点点头,道:“西北六年,虽没立功,总算尽职,没有给祖宗丢脸。”
他打小养育宫中,十几岁就承袭爵位,早年总想着效仿祖上,在马上建功立业。
西北六年,他不只在驻军处,也曾进过一次西藏。
无需敌人,只因道路艰险、高原病症,就使得兵马减员三成,他也得了一场大病,险些死去。因怕妻子担心,他瞒下了这段,却是在生死之间,将功名心看得都淡了。
这次回京,他本没想过得到什么赏赐。作为掌军务的王爷,能不被新皇猜忌,就已经是万幸。
没想到,今日被传召宫中,就是为自己晋爵之事。
曹佳氏虽不知丈夫还经历了这生死劫难,但是想着夫妻这六年的分别,终是流下了眼泪。
讷尔苏见妻子这样,也觉得心中酸涩难挡,红了眼圈,“咳”了一声,掩饰自己的失态,道:“这是喜事,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