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颍见他信口雌黄,不由冷笑,道:“图谋孙家产业?孙家有什么产业,是值得曹家惦记的?你我分院别居,本是老爷允的,大爷现下还拿来说嘴,有什么意思?”
孙珏被噎住,使劲的咽了口吐沫,道:“出嫁从夫,好好的日子不过,你偏生闹这些妖蛾子!爷大人不计小人过,不同你计较。”
曹颍见他耍无赖,自说自话,只是挑眉看着他,并不接茬。
孙珏穿着半新不旧的大毛衣服,腰间挂着锦缎荷包。荷包上绣着鸳鸯戏水,绣工还算精致,只是穗子配的颜色有些艳,看着添了几分小气。
孙珏见妻子如此反应,不由着恼。他以为自己已经放低了姿态,给足了曹颍面子,曹颍就该趁机陪句软和话,大家彼此都好过。
对于妻子,他是晓得的,性子怯懦没什么主见,哪里能独掌门户?
如今儿子们大了,要进学;女儿已经豆蔻之年,当预备选秀,这阖家上下正是需要他这个家主之时。
想到这里,他扬起了下巴,露出几分得色。
至于他在徐州花光了银钱,无法立足,听康熙驾崩想着大赦,到京城来寻时机,这些内情,他自然不会对旁人说。
为了节省银钱,他只雇了一辆马车,带着个小厮,两人进京。徐州的宅子,变卖抵债,剩下的几个家人丫鬟,都让长妾谢氏带回杭州。
到了京城,结清车钱后,他浑身上下也不到五十两银子。
若是真跑官,需要银子,也需要关系。不回到妻子处,他从哪里淘换银子?
他早年虽有过失,受得惩处,但是并不是十恶不赦的大罪,也当在这次赦免之列。
做了两年的民,他越发怀念当官的风光。他父亲品级不高,但是有个伯府的小舅子,想必补个官,也不是难事。
孙珏越想越美,曹颍看着,嘴角露出几分讥笑,只是盘算着曹颙过来的时间,犹豫着要不要再使人过去,省得两下里错开,等不到人。
就在这时,院子里香起脚步声。
而后,就听到管家徐升的声音:“奶奶,大舅爷来了!”
曹颍听了,暗暗松了口气,起身出迎。
孙珏这边,听闻“大舅爷”三字,眸子立时发亮,也跟着妻子起身。
“大姐!”曹颙进屋,见了曹颍,欠身说道。
“孚若来了!有些日子没见你,瞧着你倒是清减了。”孙珏甚是热络的挤上前,说道。
曹颙虽不愿与孙家撕破脸,但是也不会放心孙珏留在曹颍处:“姐夫进京了,走,去庆福堂给姐夫接风!”
庆福堂是城里有名的馆子,在鼓楼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