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过继亲侄,同添个庶子不同,是要以嫡子名义养的。曹颂是东府当家,身上又有爵位,静惠有私心,也情有可原。
曹頫是幼子,身上无爵,牵着的干系还小些。
但是,养孩子毕竟是养个阿猫阿狗,若是曹頫一时热乎的过继了侄儿,往后有了亲生子,处理不好也是是非。
曹頫见堂兄不点头,已是红了眼圈,半晌方低声道:“大哥……弟弟有难言之隐……怕是子嗣上有碍……”
曹颙听了,张着嘴,过了好一会儿,才起身道:“这不是说话的地方,随我到书房说话。”
兄弟二人缄默着,走到前院书房。
“什么时候晓得的?前些日子使方老查的?别是误诊,再请几个男科大夫好生瞧瞧!”曹颙关切的问道。
难道是阳痿?还是早泄?
自己这个五弟向来洁身自好,成亲前连个屋子里都没有,怎么就得了这种隐疾?
对于男人来说,这可是大问题。轻则伤了自尊,失去自信;重则性子暴虐,一蹶不振。
虽说是堂兄弟,但是这种私密话题,曹頫还是涨红了脸,不好意思多说。
曹颙怕他心中难过,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对男人来说,这不算什么。有时候累了、身子虚,补补就好。万不可讳病忌医,早年我也有身体不妥当的时候,后来你嫂子寻了药给我补了半年才好。赶明儿我寻寻药方子,看你能不能用。”
曹頫已经不是懵懂少年,自是听说堂兄“自曝其短”有宽慰自己的意思,又是感激,又是觉得好笑。
“那就劳烦大哥了,不过我还是想要过继天护,嫡庶有别,往后他出仕成亲总要便宜些。”曹頫道。
曹颙见他主意已定,便道:“若是弟妹也愿意,过继就过继吧。天护、天阳的娶妇之资,我这做大伯的早就预备好的。这点,你可以先告之弟妹。”
曹頫知道堂兄给四哥一千两银子之事,当时就觉得不该收。毕竟东府、西府早已分家,东府已经占太多便宜,没道理一直占下去。
曹颙当时说道:“我只有你们这几个弟弟,就算给点银子算什么?外任应酬多,开销大,能贴补就贴补几分,总比在外地人手中窘迫强。”
这些事,本不该曹颙操心,但是东府收入有限,兆佳氏在银钱上又小气,曹頫只能无奈。
今日,曹颙又提及小辈们的娶妇之资,曹頫更是无地自容,忙道:“大哥,我们也不是小孩子了,既为人父,就该担当为父之责。大哥全都担了,弟弟们连赚银子的劲儿都没了……”
他向来只会读书的,小时候喜好琴棋书画、曲艺这些,这两年长兄不在,才初通世务。
这晓得分家之时,东府占了多少便宜。自家兄弟几个,受大伯与堂兄照顾良多。
曹颙听他提及以后,问了问他将来得打算。
官场上,父子兄弟不得同衙为官。两年后,曹项学政期满,回翰林院的话,曹頫就不能留在翰林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