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阿哥虽决心治病,也拉不下脸来,使人追出京城去,只能叹两声,再寻其他方子。
如今,总算是得了信,晓得那位“方神医”又来京了,就住在曹家,十阿哥就按捺不住,拉着九阿哥上门了。
别说是清朝,就是几百年后,这男人不举,也是“难言之隐”。
曹颙也是男人,自然是晓得那所谓男人的尊严是怎么回事儿。
方种公要是趟了这个浑水,怕是不能善了。
见曹颙踌躇不语,十阿哥已经站起身来,怒道:“怎么,爷巴巴来求,你还不应?这神医能去老十三府里,能去七哥府里,能给十七阿哥开方子,就不能去给爷……给爷的福晋开个方子?”
他本就满心恼怒,厚着面皮来的,岂容曹颙拒绝?
九阿哥冷眼旁观,丝毫没有拦着的意思,反而不阴不阳的说道:“十弟也太实在了,不拿自己当外人了不是?七哥是曹颙的岳父,十三弟与十七弟同曹颙也交好,咱们算那个牌位上的!”
十阿哥听了,脸色越发难看,死死的瞪着曹颙。
看那样子,要是曹颙拦得狠了,他就要动手。
见他横眉竖目的,曹颙只觉唏嘘。
当初给十阿哥下药之事,本就不是曹颙的主意。害人不举、断人子嗣,这本就太缺德了。
说起来,十阿哥除了性子骄横跋扈,并无太大劣迹。要不然,轮不到旁人,康熙也饶不了他。
从血缘上讲,这位是亲舅舅,曹颙心中有些古怪。
固然不亲近,但是也没有早年那般厌恶,愿意留一线余地。
但是,他不会为一时心软就害方种公入险境,因此,他开口说道:“十爷,方老确实在我府上。只是他上了年岁,从福建千里迢迢的过来,前几日又在岳父府上连着施了几日针累着了。连岳父那边,他都停了施针,怕是福晋那头,他有心无力。”
十阿哥听了,满脸通红,浑身发抖,眼看就要忍不住。
曹颙见他没有通融的余地,只有接着说道:“要是十爷能等,就容方老先休养两日。省得他精神不足,白跑一趟,不能为十爷分忧。”
十阿哥满肚子邪火,已经忍不住想要动手出气,听曹颙没将话说死,才哼哼着看了曹颙一眼,道:“那就后日,不能再晚了。爷倒是会打发马车来接,让他到爷府上住一段日子。”
“十爷,不仅岳父那边等着方老再施针,家母今日犯了宿疾,也需要方老照看。您看……”曹颙带了几分为难道。
十阿哥眉头皱得死死的,但是他也不是不讲理之人,再说这里面还有七阿哥与李氏的面子。
所以,他心里恼是恼,仍痛快的应道:“行了,不用再啰嗦,爷晓得了,耽搁不了七哥与令堂那头。”
曹颙见他应了,就不再多说。虽与十阿哥接触不多,但是他晓得十阿哥傲气得很,不会轻易食言,对皇子间的手足情分也算顾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