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孙家明媒正娶的大奶奶,娘家兄弟又都在京中,有什么好怕的?
转眼,过了数日。
期间,除了使人回家取过两次衣服后,孙珏一直没有归家。
曹颍这边,只觉得日子肃静不少,心里还寻思,是不是这太平日子再过几日。
不过,她听着管家提了两次银钱紧,想到下半年的俸银就要发了,要是丈夫送到外宅,那这一家子恐怕要喝西北风去。
枝仙过去住的屋子,曹颍早已使人重新糊了,又从库房里寻了几件八成新的家具换上,收拾得利利索索。
这日,天气晴好,曹颍早早起了。
她换上件八成新的群青色旗装,淡蓝色比甲,梳了旗头,插了两只珠钗,耳朵上带着玉葫芦耳坠子,衣襟前挂着一串碧玉手串,在梳妆台前坐了许久。
想起母亲过去凌厉的模样,她挑了挑眉,瞪了瞪眼,却是自己也瞅不惯。
她鲜少出门,本不爱打扮,这身装扮还是比照着前几日妹妹的装扮收拾的。
她叹了口气,对着镜子,细细的涂了层粉,遮住眼角的细纹。
这一番收拾,虽没有金玉满头,却也带着几分天然富贵,看着年轻了好几岁。
估摸着到衙门开门的时辰,曹颍乘了马车出门,随行的有两个婆子,还有几个长随,一行人往前门而去……
昌平,曹家庄子,私塾。
钱陈群坐在几案后,听了几个孩子背完昨日的功课,又讲了几句论语,就吩咐学生们朗诵。这时,就见天佑、左住两个挤眉弄眼的。
钱陈群见状,不由有些愠怒,看着两人,冷哼一声。
天佑似是察觉钱陈群的目光,抬起头来,正好同钱陈群视线对个正着。
他小脸通红,站起身来,讪讪道:“夫子,弟子有事不解,想要请教先生。”
听到天佑说话,其他人也都停了诵书,都望向钱陈群。
钱陈群点点头,道:“是昨日的课业么?说来听听。”
天佑抬头道:“夫子,这《三字经》上说‘人之初,性本善’,那为何还有人‘人面兽心’、‘心怀叵测’、‘笑里藏刀’,做了‘中山狼’?既是有了‘中山狼’,那人们若还是有善心的话,不是都被狼吃了?”
听着天佑一口气说了好几个典故,钱陈群颇为意外,这并不是他学堂上所教授的。不过,仔细一琢磨这些典故的意思,他不禁皱眉。
这些典故,没有一个是说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