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龙泽寺诵经祈福两日后,上官无欢带领禁卫军返回天兴宫。见到上官无欢,宇文隽喜出望外:“无欢,你回来了?为什么不事先通知我,我好派人去接你?”
上官无欢淡淡地笑道:“殿下要照顾皇上,哪有时间为无欢分心呢?再说了,无欢身边已经带了两百禁卫军了,何须还劳殿下派人去接?”
“你辛苦了,无欢!”宇文隽扶着上官无欢的双肩,深情地端详着上官无欢,随后,展臂将上官无欢紧紧地拥在怀里,低声道:“你回来就好!你若再不回来,我便要亲自去龙泽寺看你了!”
是吗?
上官无欢真想仰头哈哈大笑,她走了,他自由还来不及呢,表面上却说得好听,说他盼她回来,宇文隽,用得着这么虚伪吗?
紧紧拥抱良久,宇文隽这才松开手臂地,凝视着上官无欢,心疼地道:“看你,神色憔悴了许多,是不是山中蚊虫叮咬,晚上无法入睡?”
“还好。”上官无欢笑了笑,“对无欢来说,这都不算什么。不知道皇上这两日情形如何,可好多了吗?”
宇文隽微笑道:“上苍一定感念你如此孝顺,因此庇佑父皇,这两日父皇的龙体一日比一日要好,母后十分高兴,说等父皇完全康复后,请你一起到吃顿饭呢!”
上官无欢抿嘴笑了:“那太好了!不过,母后赐宴就算了,这也是我为人儿媳的本份,可不敢贪功图报啊!”
宇文隽含笑捏了捏上官无欢的脸:“我知道,你是一个心底无私的好姑娘。”
上官无欢微低下头,莞尔一笑。
“来,无欢,快坐。”宇文隽扶上官无欢坐下,“你累了,我给你泡茶杯喝。”
“我怎敢劳殿下给我泡茶?”上官无欢有些惊讶,要站起身,却被宇文隽按下肩膀。
“乖乖坐着。”宇文隽温柔地说。
这时的宇文隽,与前世的宇文隽是那般的相似,曾经,他待她便是如此温柔、如此深情,令她一直误以为她与他情深意笃,可以恩爱白头。而现在,她已经明白,他的所谓温柔与深情,全都不过是表象而已,他装出这般模样,其实是为了麻痹她,好让她死到临头而不自知。
上官无欢紧握着双拳,暗意如一股暗流在心中横冲直撞,企图寻找破土而出的缺口。
壶中的滚水往茶杯中倾注,顿时,一股清香的茶香味渐渐四溢。
“这是你上次泡给我喝的茶,这两日我一直在喝呢,味道真是不错。”宇文隽端着一杯茉莉青茶走了过来,含笑端到上官无欢面前。
上官无欢已经松开了紧握的双拳,微笑接过宇文隽递来的茶杯,轻声道:“多谢殿下。”
宇文隽含笑点头,在她桌旁坐下。
上官无欢浅浅地吹开浮在茶汤面上的茶叶末,轻呷了两口淡黄色的茶汤,放下茶杯,轻声问:“殿下,这两日皇上龙体渐有好转,可有召怀王爷与举王爷前往龙榻前探望?”
宇文隽摇了摇头:“父皇对我大哥和三弟只字未提。无欢,好好的,你怎会问起这个?”
上官无欢笑了笑,说道:“无欢是这两日在龙泽寺中诵念经文,闲来听了住持方丈的一些教诲,自己慢慢悟来,心中颇有感触。”
“哦?”宇文隽饶有兴趣地问,“你都悟到些什么样的感触?”
上官无欢低头一笑:“无欢悟性低,不过想到了父女、父子、兄弟、姐妹之间的亲情,心中颇为感慨。此前无欢中箭,险些死于非命,当时心中想到的便是自己的爹娘以及姐妹、亲人,所以便想到皇上龙体欠佳时,会不会想念怀王爷和举王爷。”
见宇文隽脸上的笑意渐渐地隐了下去,上官无欢忙道:“无欢多嘴,请殿下莫怪。”
宇文隽摆了摆手,笑道:“无欢,你不要多心。我没有怪你。你说得对,你的话引起了我的深思。其实守在父皇的病榻前,我也在想,就算大哥和三弟做了错事,要他们毕竟是父皇的亲生骨肉,父皇病重,一定也很想见到他们。但我又怕,若自作主张把他们召来,让父皇看到又会惹父皇动怒,反而加重了父皇的病情,因此,筹躇莫决。”
“真的吗?”上官无欢欣然道,“殿下真是这样想的?”
“当然!”宇文隽微笑道,“我与大哥一母同胞,与三弟也是一脉相承,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手足之情如何忘记得了。”
“殿下对怀王爷与举王爷果然是手足情深!”上官无欢端起茶杯,轻声问道,“那日殿下问我,这茶是我哪一位朋友亲手烘焙,无欢当时没有说,殿下还记得吗?”
“当然!”宇文隽有些疑惑地望着无欢,“无欢,你的意思,莫非这茶是……”
“当时无欢不敢说,怕惹殿下生气。”上官无欢含笑道,“这是那日无欢回到将军府时,怀王侧妃婵娥送给无欢的。”
“婵娥?”宇文隽一愣,“就是那位我大哥从醉红楼为其赎身的头牌姑娘?”
“是的。”上官无欢点头道,“听说,怀王爷被贬为庶人后,皇室已经停止向怀王府供给开支用度的银两,怀王府的十余名侧妃、如夫人以及下人们,一个个净皆离开了怀王府,如今怀王府里就只剩下婵娥和一名看门兼打扫庭院的老仆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