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鉴松了口气。
松了口气,杨鉴对帐外唤道:“来人!”
卫兵应声入帐:“请问将军有什么吩咐?”
杨鉴以手托额,闷声道:“我这头疼得很,你赶紧去请军医过来为我看看。”
“是!”卫兵即刻去了。不一会儿,军医匆匆来到。
杨鉴屏退卫兵以及军医的药僮,营帐里只剩下自己和军医两人。军医小心地问:“不知将军哪里不适?”
他哪里有什么不适?不过是为了慎重起见,还得鉴别上官无欢之死究竟是真是假。杨鉴摆了摆手,俯身,冷冷地望着军医:“说,主帅之死跟你有没有关系?你这个庸医,胆敢谋害大军主帅,这可是死罪一条!”
军医大惊失色:“杨将军可不敢胡说啊!上官将军之死纯属意外,跟小人可没有半点关系,请杨将军明察呀!”
“还要我明察?”杨鉴瞪着军医,眼神恶狠狠的:“好好的,上官将军怎么会死?殿下那般重视主帅,你以为,主帅就这样死得不明不白,殿下会不加追究?”
军医以为杨鉴是奉宇文隽之命追查此事,不禁吓得魂飞魄散,早把上官无欢的叮嘱忘诸脑后,当下连连向杨鉴磕头,惊恐万状地道:“上官将军身中舞草之毒,小人明明已经给上官将军解过毒了,前两天恢复的情况尚好,只是不知怎么回事,今天突然暴毙,这实在不关小人后呀,请杨将军明察!”
“什么?”杨鉴吃了一惊,“主帅中了舞草之毒?”
“是的,也不知道是什么人下的毒,起先小人还以为上官将军是水中毒,虽然耽误了诊治时机,但也不至于要上官将军的命啊,小人实在不清楚是什么原因导致上官将军之死,也许……也许是有人暗中加害,还请杨将军明察,千万不要冤枉了小人,而放过了真正的凶手!”
杨鉴不由惊得一身冷汗!
想不到,这个庸医竟然也觉察到了上官无欢身中的是舞草之毒,这么说,上官无欢一定知道有人暗中对她施毒了?她一定该想到,可能会是他对她下毒吧?
还有,上官无欢中了舞草之毒宇文隽知不知道呢?如果宇文隽知道,按说应该会派人查清此事才对,怎么这几天却半点动静也没有?
该不会,上官无欢已经怀疑到了他,为了麻痹他而故意装死吧?
杨鉴盯着军医,狠狠地低声说:“好了!殿下绝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绝不会放过一个坏人的!你只说,难道真的没有办法挽救主帅了吗?”
听了这话,军医松了口气。他摇了摇头,抹去额头的汗水:“不可能了。上官将军的心跳与呼吸俱已停止,全身已经僵硬,就算能找来神药也无法起死回生了!”
“难道就不能想想别的办法?”杨鉴问。
“除非找到还魂草!”军医说着,又补充道,“但是还魂草毒性极大,就算将人还魂过来,却也不过是回光返照而已,还魂的人还是会吐血而亡,无法保命。”
杨鉴将信将疑,这个军医会不会是跟上官无欢串通一气来骗他的?
不行,他得亲自去验看一番!只有证明上官无欢真的死了,他的一颗心才能放回肚子里去!
终于熬到入夜,整个军营逐渐安静下来。杨鉴悄然出了营帐,假装巡逻,在军营里走了一圈,趁人不备,悄悄绕到上官无欢的营帐外。侧耳听了听,营帐里只有碧苏压抑的、隐隐的哭声,除此之外,便没有别的声音了。
营帐里只有碧苏一个人。一副崭新的灵柩摆在营帐中央。灵柩前点着两只蜡烛,供奉着食物,碧苏便坐在一旁低着头饮泣。
除了碧苏,没有别的守卫。杨鉴一见,心中暗喜,趁伤心中的碧苏不备,悄然潜入营帐,不等碧苏发觉,飞快地打晕碧苏。望着碧苏缓缓倒下,杨鉴暗哼一声,心想:你的主子都已经不在了,一个下人,留有何用?不过,他没有下狠手,因为碧苏还不能死。
灵柩已经盛殓好了,上官无欢静静地躺在棺中,双眼紧闭。杨鉴伸手探了探鼻息,一片虚无。又伸手碰了碰上官无欢的手腕,没有脉搏,一片冰冷、僵硬。
果然是真的死了!
杨鉴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他松了口气,脸上露出满意的笑脸。上官无欢终于死了,上官无瑕该放心了!他也放心了,从此大周国又将是他的天下了!
此时的杨鉴真想哈哈大笑两声!不过,现在还不是得意的时候,还是先赶紧将这个好消息通知习玉刚吧!
悄然潜出上官无欢的营帐,正诧异为什么没有别的守卫,宇文隽不是很重视上官无欢吗,怎么可能不安排卫兵为上官无欢守夜?
才疑惑间,就听到脚步声朝这边走来,其中一名卫兵说道:“奇怪,平时不是只安排两个人为主帅值守吗,今天晚上殿下怎会安排我们四个一起过来?”
听这声音,似乎是宇文隽的卫兵。宇文隽都派上自己的亲信卫兵来为上官无欢值守了,杨鉴的疑心顿时释然。
两更过后。除了巡逻士兵,军士们几乎都已经进入了梦乡。杨鉴躲在宇文隽的营帐外,隐约听到里面凌天扬安慰宇文隽的声音:“人死不能复生,殿下还是不要太难过了。”
宇文隽叹了口气,伤感地道:“我真想不到,她会走得这么突然。实在想不到……”
凌天扬说:“微臣总觉得主帅的死有些蹊跷,臣一定会查清此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