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如练,洒落人间,透过那细格子窗,斑驳地映在静寂的茅草屋内。
这如银的月色,犹如利剑出鞘,划破了长夜的静寂。
窗外,夜莺啼鸣,声声入耳,如天籁之音,为这宁静的夜色增添了几分诗意。
窗外,轻风吹过金黄的麦田,如同仙子的素手,轻轻抚过张村的每一寸土地,拂去了一天的尘埃与疲惫。
这份宁静却难以抚平武百内心的纷乱思绪。
武百此刻端坐在简陋的木案前。
在摇曳的灯光下,望着对面神色淡然的罗隐,心中满是敬意。
罗隐的每一句话都仿佛能洞察世间万物的奥秘,令人心生敬畏。
“罗先生,西夏的未来将是何般光景?”
武百之语,饱含期盼之意。
罗隐轻置茶盏于案,那精致茶盏上热气袅袅,似诉着历史的沧桑。
罗隐缓缓启齿,声音沉稳有力:“西夏者,如叶处狭缝,时刻面临风吹雨打。”
“西南之地,有那如狼似虎的吐蕃铁骑伺机而动。”
“东南之隅,宋王朝富庶繁华,文化昌盛,如山岳巍峨,屹立不倒。”
“而北方严寒之地,辽国精锐盘踞,如草原雄鹰,目光锐利,常注此土。”
武百闻之,若有所思,眉头紧锁,似在沉思。
久之,他点头感慨道:“如此看来,西夏岂非如被困之野兽,虽有力量,却难以施展?”
“正是如此。”
罗隐接口道。
“西夏虽强,然四面楚歌,唯在强国间寻求平衡,小心维护自身之存在。”
“或许能偏安一隅,享一时安宁,然长远观之,其命运恐难逃大国吞并之结局。”
武百听后默然许久,突然,他急切问道:“那义军又当如何?他们如今风头正盛,屡战屡胜,已占山东大半地区,如一股不可阻挡之洪流。”
罗隐微微一笑,笑容中透露出深不可测之智慧,他摇头道:“义军确实勇猛无比,装备精良,财力雄厚,此乃其优势。”
“然而世间万物盛极必衰,若急于扩张势力范围,势必与宋朝发生正面冲突。”
“宋朝虽在与西夏、辽国的战争中失却部分领土,然其根基深厚如同参天大树,实力不容小觑。”
“那依先生之见,宋朝将会获胜?”武百瞪大了眼睛,语气中充满了惊讶。
“然也。”
罗隐肯定地点头。
罗隐继续道:“义军目前所面对者,主要是宋朝之厢兵与乡兵,这些兵力虽非精锐,然数量众多。”
“而宋朝之主力尚未真正出动,一旦他们腾出手来全力对付义军,结果可想而知。”
武百不禁皱眉沉思,疑惑地问道:“但义军拥有铁骑与大炮,难道还敌不过宋朝?要知道宋朝连西夏和辽国都未曾完全战胜。”
罗隐哈哈大笑,笑声中透露出一种胸有成竹的自信。
“你只看到了表面现象而已。”
武百道:“罗先生,愿闻高论。”
罗隐微微一笑,抿了一口茶,缓缓开口:“两国交战,胜负之数,非但在于军力之强弱,更在于国力之厚薄。”
“义军与宋朝,恰如西夏与宋朝之对比。”
罗隐顿了一顿继续说道:“世人常说西夏乃小国,此乃大错特错。”
“西夏,实乃大夏国之谓,其疆域之广,东起黄河,西至玉门,南接萧关,北控大漠,长达两万余里,何其辽阔!”
客栈内众人闻言,纷纷侧目,武百更是目不转睛地盯着罗隐,只听他继续道:“西夏自唐末便割据定难五州,盛产良马,其党项铁骑,号称‘铁鹞子’,勇猛无比,威震四方。”
“宋军虽众,却常常为其所破。”
说到此处,罗隐话音一转,又道:“然而,西夏虽强,却也有其弱点。”
“其兵力虽众,但相较于宋朝,仍是小巫见大巫。”
“宋朝兵多将广,且国力雄厚,无惧长期消耗。”
“西夏则不同,相比宋来说地域狭小,资源有限,每次征战都需倾尽全力,一旦战败,便可能动摇国本。”
武百闻言,不禁点头称是,“罗先生所言极是。”
“这西夏虽强,但终究难以与宋相抗衡。”
罗隐笑了笑,接着道:“正是如此。”
“以人口论之,西夏人口不过三百万,其中还包括了汉、回鹘、吐蕃等多民族人口,真正的党项人实则仅百余万。”
“因此,其可用人力及资源均甚有限。”
“长远来看,西夏兵力消耗难以与宋朝相抗衡。”
武百问道:“那西夏屡败宋朝进攻,甚至不断侵扰宋朝边境,这又如何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