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方清越是怎么样说动曲朝霞的,曲朝霞同意晚烟教卿宝画画了,但不同意曲朝霞去夏家,也不想让卿宝去方家,所以才想了这么个折衷的法子,让她们在这小宅子里授课。
白天授课,晚上晚烟还是必须得回家的。
而且怕晚烟做出什么事情来,曲朝霞还特意派了两个丫环看着她。
晚烟提起她的姐姐曲朝霞时,口气极淡,似乎在说和她不相关的人一样。
卿宝大致可以猜得出她的心情,她对曲朝霞这个姐姐,应该是恨多于情。
卿宝以前听方清越说过,曲晚烟从小是在外婆家长大的,和曲朝霞岁数相差又多,所以姐妹俩并没有什么深厚的感情。
正因为没感情,曲朝霞才干得出买亲妹妹给丈夫当妾这种提不上台面的事儿来。
而曲晚烟,却正是由于姐姐的自私,才不得不离开了心上人,嫁给比她大许多的姐夫为妾,这让曲晚烟对曲朝霞这个姐姐,实在是亲不上来,就算是心怀怨恨,都很说得过去。
吃罢饭,晚烟回正屋卧室休息去了,卿宝也回了方清越给她准备的厢房。
厢房里面有床有枕有床,被褥枕头什么的都已经摆好了,除了这些,屋内就没别的摆设了。看来布置这里时,方清越应该是很忙,所以花费的心思并不太多。
虽然屋里空荡荡的,但躺在这柔软的被褥中后,卿宝却感觉到自己又活过来了,终于不用再关禁闭了,也终于不用无聊到数蚂蚁玩了!
自由的感觉,真好!
虽说半夏在屋里笼了炭炉,但久无人居的房子实在是清冷的很,饶是如此,心情激荡的卿宝根本没有觉出半点冷来,一晌好眠。
下午仍是跟着晚烟学画,卿宝听得很认真,晚烟也是位好老师,讲解的十分周到。这一师一生,过的倒也自在。
冬天白日短,下午只学了一会儿,天色就暗了下来,卿宝怕回去太晚不安全,就赶紧向晚烟告辞了。
回到家里,三柱和四柱还没回来,二柱和五柱正在做饭,黄六娘正抱着小夏瑶在院子里玩耍。
见卿宝回来了,黄六娘满脸笑容的问道:“六丫,今天这先生学问可好?”
“好。她不是教学问的,是教作画的。”卿宝的口气很淡,没有什么和黄六娘聊天的欲望,就带着半夏回后院了。
黄六娘见女儿这样冷漠,不由心中暗暗着恼,本想说卿宝几句,可惜卿宝已经走了,她只得怏怏的住了嘴。
晚饭的时候,方清越再一次来到了卿宝家,本想和卿宝说几句话,问问她这一天的情况,可惜黄六娘坚持男女七岁不同席,让半夏拿了一份吃食,送到后院让林琪卿宝吃去了。
一句话都没和卿宝说上,这让想和卿宝多说几句话的方清越失落极了。
碍于黄六娘的存在,方清越就不再经常往夏家来了,而是转战去了卿宝和晚烟传授画作的地方,这样这一对少年少女,几乎又天天能见面了。
在卿宝的习画中,时间嗖一下就过去了。
进入四月后,黄六娘又把全家人召集在了一起,郑重向大家宣布了一件喜事。
这一次,宣布的仍是二柱的亲事。
这门亲事,最后仍是落到了三舅母兄长家的那位豪爽姑娘身上了!、、
当黄六娘一宣布完亲事,卿宝下意识的扭头看了看坐在她旁边的二柱,只见二柱偷看了半夏一眼,然后无奈的低下了头,放在腿上的双手,不住的在微微颤抖。
二柱忠厚老实,不擅言辞,从没顶撞过爹娘,他心知黄六娘既然定了这件事,那肯定就没有再回旋的余地了,所以,他只能把对半夏的感情深深的藏在心底,接受这他根本不想接受的事实。
卿宝知道二柱很难受,但她无力改变这一结局,现在的她,本就是泥菩萨过江,自己都难以保全,哪还谈得上帮助别人啊?
虽无力改变,卿宝还是悄悄的伸出手,握住了二柱那颤抖的手,好给他送去一些安慰和一丝慰藉。
二柱苍白着一张脸,抬起头来强挤出来了一个笑容,嘴唇动了动,用微不可闻的声音道:“没事!”
看着二柱这痛苦的样子,卿宝心中一阵酸楚,泪差点就滚出来了。
才十六岁的少年,就要生生的放下心上人,去迎娶一个根本没见过面的陌生女子,还要与她共度一生,卿宝不知道,二柱要承受什么样的煎熬,才能做到这些。
黄六娘宣布完这件事,然后定下了日子,再过一个月,就去陈家下聘礼,而这些日子,全家人要打起精神,全力置办聘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