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们都走出去以后,胖胖的五柱凑到卿宝身边,剥了块糖就塞卿宝嘴里了,还一个劲的和卿宝说呢:“六妹别哭,吃块糖就不疼了,没事没事。”
被十岁的孩子安慰了,卿宝真是有些哭笑不得,不过四个柱子如此维护她,让她心里暖暖的。
看来自己这两年,没白对四个柱子好啊!
沉默寡言的三柱牵着卿宝的手出了厨房,没有带她回客厅,而是带她回了后院。打来一盆水,让卿宝先洗了脸,然后又拿出梳子,帮卿宝梳起了头发。
长长的黑发在梳子上流过,三柱用手按住卿宝的头皮,轻轻的梳着,生怕扯痛了妹妹的头皮。
“六丫,你别和大姐一般见识,她从小就这样,嘴皮子从来不饶人。以后你也离姐夫远点,省得大姐吃醋。”三柱话里,有着微不可查的气愤,虽然看不到他现在的表情,卿宝也猜得出,他应该是皱着眉毛说这句话的。
不管怎么说,卿宝现在才九岁,丁潘安一个二十来岁的大人,不可能对她生出什么男女之情的,夏瑜这飞醋吃的,毫无理智,毫无来由,除了让人越发的讨厌以外,收不到任何效果。
三柱本就是个严谨有礼的人,对于夏瑜这有失妇容有失端庄的举动,自然是看不过去,而且这其中,还让他最疼爱的妹妹受了伤害。所以现在的三柱,是心怀愤怒的,只不过他觉得妹妹还太小,怕吓到了妹妹,才没在妹妹面前表露出来。
“嗯,知道了。”卿宝乖巧的应着。
本来她就打定主意和丁潘安那个危险分子保持距离的,只不过丁潘安似乎很爱来招惹她,让她受了这无妄之灾。
三柱的手居然很灵巧,不一会儿就给卿宝梳了一个卿宝最喜欢的垂鬟分肖髻,梳的很是象模象样,一点也不比张妈妈的手艺差。
“三哥,你是不是给别的女孩梳过呀,这梳的也太好看了吧!”卿宝不由赞叹出声。
“净瞎说,我能给谁梳呀?你总梳这个发式,看几遍就会了呗。”拿过卿宝的首饰盒,三柱又挑了几朵珠花帮卿宝戴上了。
等他梳完了,卿宝连镜子都没照,却是率先转过身来,笑眯眯的上下不停的打量着三柱,把三柱都打量毛了。
三柱已经十三岁了,个子很高,就是比较瘦弱,颇有文人那手无缚鸡之力的酸样儿,相貌也不出众,但他身上有着那么一股子沉稳的气质,这就让他显出不一样的风骨来了。
以前他一直是家里存在感最弱的人,白天去上学读书,回来后就钻进房间里温书,除了吃饭时,家人很少看见得他的踪影。
卿宝可真没想到,这样苦行僧一般的三柱,竟然也有帮女孩对镜梳发的时候,这应该就是传说中“闷骚”型的吧?
`p``p``p``p`
卿宝梳洗整理利索了,就和三柱又回了前院。
客厅里,夏瑜和丁潘安坐的远远的,夏瑜耿着个脖子,头仰的高高的,摆出了一副懒得答理人的样子。
丁潘安则翘着个二郎腿,懒洋洋的靠在椅背上,和二柱四柱谈笑风生。
大多数人翘起二郎腿坐着,都会显得有些轻浮,有些不庄重,可俊美如嫡仙的丁潘安做起这个动作来,却一点粗俗轻浮也没有,反而给他添了一股意兴不羁的神采来。
卿宝和三柱一进客厅,夏瑜的眼睛就如同一双探照灯一样扫了过来,当看到卿宝梳洗的越发干净整洁后,她不由皱了皱眉头,然后噌的一下就站了起来,冷冷的对丁潘安道:“我爹娘没在家,咱们回去吧。”
爹娘不在家,做为家里最大的孩子,已经算半个大人的二柱出口挽留她道:“爹娘不在家就不能在这儿待着了?吃了再走吧,大正月的,哪有不吃饭就走的道理。”
丁潘安连动都没动,也没看夏瑜,而是懒懒的伸了个懒腰,微偏过头,拢着一对含情目,笑对卿宝道:“六丫,我听说你炒的菜是很好吃的,去给子平哥哥拾掇几个好菜去,今儿我是不醉不归。”他说“子平哥哥”这四个字时,特意拉了长音,一听就知道是故意气夏瑜的。
“丁潘安!!!”夏瑜果然受不起激,气呼呼的站起来身来,咣一下就把椅子给踹出去了老远。
屋子里顿时安静了下来,四个柱子和卿宝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没出声。
一声轻笑,打破了屋子的岑寂,随后一个轻蔑的声音很清晰的说道:“泼妇……”
这一句泼妇,彻底引爆了夏瑜的炸药桶,她面红耳赤,横眉立目,面目狰狞的让人不敢直视。
“丁潘安,你再给我说一遍!”歇斯底里的嘶喊,暴露出了此时的夏瑜是何等的愤怒。
丁潘安却是连理都不理她,而是笑眯眯的对卿宝道:六丫,快给子平哥哥炒菜去,早饭没吃好,你子平哥哥都快饿死了!”他的语气,满是轻佻和亲热,似乎和卿宝有多熟一样。
卿宝此时已经看明白了,丁潘安从京城回来后,估计是和夏瑜产生矛盾了。夏瑜那不让人的脾气,再碰到丁潘安这么个有点邪的性子,后果应该和火星撞地球一样严重。夏瑜并不是吃自己的醋,她其实也明白自己才九岁,构不成威胁,她现在就是拿卿宝当个引线,想要借自己敲打敲打丁潘安,出出郁闷之气。而丁潘安呢,是看不上夏瑜那泼辣的样子,借着卿宝故意气夏瑜呢。
他们夫妻俩生气,卿宝竟然成了夹心饼干。
“姐,姐夫,你们待着,我去做饭了。”卿宝也不是面团随他们拿圆搓扁,她一边哀悼着自己的不幸,一边抛下一句话,赶紧抽身离开了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