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制住仍旧蠢蠢欲动的小池西,低斥:“你能不能给人留条活路?易禛为什么躺这里,你真的不知道?”
他观察了下两人的反应,深呼一口气,呼到一半换成气急败坏的叹气:“你知不知道他从贵州回来一直在发烧?人离开几分钟你就要闹,搞得他退烧药都不吃,怕吃了犯困没人陪你。”
小池西辩解:“他又不说……”
陈医生摇着头指指她:“仗着自己生病了,无法无天啊你!”
小池西拍掉陈医生的手:“你凭什么说我?易禛都没说!我生病了,他不照顾我,谁照顾我?如果提前知道他生病,肯定会让他好好休息……”
“啪!”
她越来越大的嗓音被池西一耳光打断。
小池西条件反射捂住脸,瞪大眼睛朝池西狠狠瞪去。还没来得及开口,被池西连拖带拽拉出了病房。
陈医生崩溃得望天,赶紧跟出去。
半夜的住院部,走廊上一个人都没有。池西拽着吵吵嚷嚷的小池西径直走到楼梯,狠狠甩上门,把安静隔绝在门背后。
小池西好不容易挣脱开池西,立刻反身扑上去还击,被紧跟而来的陈医生制住。
“你们能不能别闹了?”
小池西挣扎着嘶喊:“放开我!”
池西站在黑暗深处,看不到表情,她喊她池西,声音又缓又低:“池西。既然你留不住这段感情,就放手吧。至少得有一个人留住它。”
暗沉了。
“凭什么!”小池西的怒意更甚,使劲挣了一把,没有挣脱陈医生拉着她的手。
池西静静看着她在陈医生手里无计可施的模样,突然笑起来:“让易禛选择吧。我和你,看他选谁。”
陈医生感觉手中的人突然剧烈用力挣扎了几下,他以为她至少会嘶喊,可她却颓然安静下来。
他不安得松手。
逃生指示牌的绿色灯光勉强勾出几个人的身影,小池西慢慢坐到地上,开始是无声的,渐渐哭出声音。
池西和陈医生都安静得看着她。
她开口,声音被哽咽撕得支离破碎,伤心而无望:“你说……不……跟我……争……的……”
狭窄的逃生梯拐角只剩下小池西眼泪的声音,格外刺耳。
陈医生要去扶她,还是放下了手。
她想要止住哭声,可越是努力,越事与愿违。她把脸埋进双手里,努力发出完整的句子:“每一个人……都喜欢你。边让喜欢你……王格念念不忘北海道的你……连陈医生都偏向你……”她握住刚刚被陈医生握到发麻的手腕:“可怕的是……连我自己都更喜欢这样你……”
池西急促得吸了口气,没有说话。
“所有人……都只看得到你的改变……那么我的呢?”她哭着笑:“我是多么多么可笑,才会努力强迫自己去扮演另一个自己……你是池西……我也是池西……明明你才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那个人……为什么……为什么在大家看来……我才是应该消失的那一个?”
她抬起头,泪水在脸上闪了下:“可是这些我都可以不在乎,我唯一在乎的是……”她停顿,擦干眼泪站起来:“连易禛心疼的,都是你。”
“所以,”池西轻轻开口:“你想过没有,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因为你突然出现在这里。”
池西静默了几秒,声音轻得只剩下气音:“那我为什么在这里?”
小池西一滞。
“我就是你呀。”她像是叹息一般:“即使我不出现,你还是会变成我。而我……多希望你不要变成我。”
连陈医生都把呼吸放轻了。
逃生楼梯外有查房的护士走过,刻意压低的交谈声随着脚步由近及远,感应灯因为走过的人影变亮,往楼梯口送进一小片青白色的灯光。
池西只有一双眼在黑暗中格外明亮,她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