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亭说着,手指用力,刺啦一声,将衣袖撕下来一截,露出手臂的一截莹白,与她脸上此刻的清冷寒霜交相辉映,透出的是决绝动魄之美!
“不用搜!我自己来!这是我的胭脂盒!这颜色是不是胭脂,用水一洗就知道了!而那锦盒的颜料却是洗不掉的!!”司徒笑灵终于有了说话的机会,此刻是憋着一肚子火气!旋即将胭脂盒扔给大管家,昂起头,狠狠瞪向水笛儿。
“这……明明是你故意偏袒郦长亭!就算这是胭脂又如何?那颗顶珠……”
水笛儿指着顶珠,却见管家拇指食指用力一下,竟是将顶珠捏碎。
“不是顶珠?!竟然是……泥巴做的?!”不知是谁发出一声惊呼,紧跟着,众人都是目瞪口呆。
司徒老将军暗暗松了口气,看向长亭的眼神充满赞许恍惚。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他已隐约猜到。这丫头未来的路如何难走,他也感觉到了。他庆幸自己刚才站在她这一边,而又欣慰她没有要自己帮忙,而是一力承担!这份胆识和能力,绝对是胜过她娘亲和外婆的。
这才是凌家传人应有的气魄。
“怎么会……”阳拂柳摇着头,不敢相信的看着被捏碎的顶珠。
她明明将珠子放进郦长亭随身携带的锦囊中了,又故意在她袖子上抹了颜料,她怎么还能……
不可能!这不可能!
“如果水笛儿你现在还认为这泥巴做的顶珠就是玛瑙的话,那我也无话可说了!不过你一个人蠢钝无知,不要拉上这大殿所有人随着你一起痴傻犯贱!如今,我袖子上的既不是锦盒的颜料,而这红色珠子也不是顶珠,你之前说的证据又在哪儿?就只剩下你和阳拂柳看见我从后院走出来了是不是?那我现在也有话要说!我和司徒小姐都是亲眼看见你和阳拂柳也在后院!现在既然我洗脱了嫌疑,那么下一刻要搜身就是你和阳拂柳!!”
话音落下,长亭抬手指向阳拂柳。
轰然一下,阳拂柳整个人如遭雷击一般,踉跄着后退了一步,险些坐在地上。
她委屈无辜的摇着头,眼泪在眼眶内打转,双手绞着丝帕,说不出的楚楚可怜,“长亭妹妹,你……你怎么能说是我呢?我刚刚还在帮你说话,我一直都是相信你有苦衷的啊!自始至终,我都没说是你,你现在怎么能怀疑我呢?”
阳拂柳还痛苦的别过脸去,那一半隐在阴影中的侧脸,带着微微的颤抖,让人看着都揪心,担忧。
阳拂柳果真是到了任何时候都不忘演戏,不忘装委屈,装可怜!
“我凭什么不能怀疑你!既然你们之前都说是我!而我也说了,如果我能证明自己的清白的,那么追查真凶就要由我亲自参与!我说的那么大声你都没见吗?你耳朵有问题是不是?”
长亭上前一步,目光咄咄落在阳拂柳脸上,寒芒如利刃,无情刺向阳拂柳。
一旁,殷铖命人送来新的披风,亲自为长亭披上,遮挡她缺了一截袖子的手臂,还有身前被茶水浸湿的痕迹。
长亭冲他点点头,寒瞳依旧深邃如冰,此时此刻,她的孤独,她的坚韧,无不深深映入他眼底,心底,生根发芽。
“既然府中下人也证明了,除了司徒笑灵和郦长亭,就只有水笛儿和阳拂柳去过后院,为了公平起见,现在就请二位到屏风后,搜身。”
殷铖沉冷发声,桀骜面庞,沉冷眼神,无不令人肃然侧目。
司徒老将军的关门弟子,此刻自是有代表老将军说话的权利。
而殷铖抛出的每一个字,都是令阳拂柳尝到了无言的难堪和戏弄。
她在众人眼中一直是优雅高贵温柔善良的象征,如今却是被当作嫌疑人搜身?即便什么搜不到,这被怀疑的难堪也是她无法接受的。
水笛儿更是面红耳赤的看向她。
“凭……凭什么搜我的身?我是国师义女!什么大场面什么好东西没见过?!宫里的宝贝还少吗?我岂会看上一个玛瑙如意?我……”
话到此,水笛儿突然收声,四周众人看向她的眼神更是充满了诡异和震惊。
水笛儿捂着嘴巴,想要收回刚才的话,已经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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