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想要发泄,发泄陆丰察觉他与姜唱关系的愤怒,发泄长久以来压抑的痛楚,发泄自己心底那一点龌龊肮脏的想法。
他是纯粹的坏种,人类的劣根性在他的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恶的种子早已在他的心里生根发芽,逐渐壮大。
他看不得男孩干净纯粹的眼神,所以他要将男孩拉入地狱,与他同葬。
“姜唱。”陆霖泽声音沙哑,“怕我吗?”
这是惩罚
“姜唱,怕我吗?”
姜唱脑袋晕晕地,却还是将这句话听的一清二楚。
他问自己,害怕吗?
姜唱是害怕的,但他害怕的是自己的阵阵心悸,是对陆霖泽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是依赖、是信任,亦或者是他从来都不敢去想的东西。
黑暗中,呼吸声与心跳声更加明显。
姜唱能感受到男人滚烫炙热的身体,也能嗅到男人身上的阵阵清香。
陆霖泽单手捧着姜唱的脸颊,大拇指在姜唱的嘴唇上摩挲着,男人的手不算细嫩,让他刚刚被蹂躏过得唇瓣有些刺痛。
最后姜唱颤抖着声音开口:“不怕。”
这两个字如同陆霖泽欲望的宣泄口,铺天盖地的朝姜唱席卷。
最后,姜唱已经忘记陆霖泽什么时候才放过他。
他只知道自己眼神迷蒙,脚步虚浮,唇瓣尤其的红肿。
回到包厢后,姜唱也没了胃口,一直低着头不再说话。
因为陆霖泽坐他对面,刚刚把他按在墙上……的罪魁祸首。
姜唱出去一趟回来以后状态变化地太过于明显,特别是红肿的嘴唇上面还有细细的小口,衬得整张脸都变得楚楚可怜。
乔夏兰问:“唱唱你这去趟洗手间怎么变成这样了?”
姜唱态度欲盖弥彰,眼神慌张地不知放哪,低声解释道:“没,刚刚不小心摔了一跤,嘴巴磕到洗手池边了。”
乔夏兰心疼地抚摸了下姜唱的脊背,道:“一会儿回家妈妈给你涂点木瓜膏。”
姜唱点头应下。
他没注意到陆丰意味深长的眼神在他与陆霖泽之间来回打量,最后露出一个捉摸不透的笑容。
姜唱没发现,可陆霖泽早就敏锐的觉察此事。
他抬眼冷冷的看陆丰,然后拿起公筷动作优雅地夹起一块肥腻的红烧肉,站起身放在陆丰碗里。
他朝陆丰露出恰到好处的微笑,此刻倒还真像孝顺爷爷的好孙子。
陆丰似乎根本没料到陆霖泽会主动给他夹菜,他动作微微怔住,看着眼前的红烧肉怎么也没法坦然的吃下去。
他了解陆霖泽,陆霖泽就是养不熟的狗,躲在暗处随时想着阴你一招。
陆丰惜命,陆霖泽手里夹出来的食物他便更加忌惮了。
可陆霖泽的眼神一直盯着他,一向稳如泰山,在商界跺跺脚都能震三震的陆丰,额角此刻竟然冒出了冷汗。
桌上的人都在看陆丰,他最后勉强笑了笑,面露难色地吃下去。
陆霖泽笑着看他,眼底满是冰冷。
他不会蠢到在陆丰吃的东西里下手脚,他就是想故意恶心那老头一下,因为陆丰有冠心病,很少会吃像红烧肉这么油腻的食物,医生早就警告过陆丰绝对不能吃高油高糖的食物,至于那肥到流油的红烧肉,自然对老头的身体只有坏处没有好处。
姜唱没胃口,坐在一旁无聊地抠手指。
陆丰这个老狐狸眼中闪过精光,嘴上挂着虚伪的笑:“我看两个孩子吃的也差不多了,不如让他俩出去逛逛,这龙吟山房外面的环境是不错,姜老板,咱们继续聊聊你那个规划。”
姜元军一听,顿时喜笑颜开,连忙冲着姜唱说:“听到了吗?快出去逛逛,和霖泽一起!”
姜唱神情怔住,可纵使内心百万个不愿意,他也不敢当着众人的面违抗姜元军的话。
他现在就想自己呆着,陆霖泽这个人让他的内心变得乱七八糟,如果让他独自面对陆霖泽,光是想想就束手无策。
陆霖泽不耐烦地应下。
姜唱诧异地看了陆霖泽一眼,正好两人对视。
他明明看到了陆霖泽眼中的玩味,哪有什么不耐烦!
姜唱觉得脸颊发烫,磨磨唧唧的起身。
陆霖泽率先出门,姜唱像是蜗牛一样走在后面。
刚出门就撞上了陆霖泽结实的后背,姜唱眼泪汪汪,揉着撞疼的额头看向陆霖泽。
后者挑了挑眉,不悦道:“动作那么慢,不想和我出来?”
姜唱不敢和陆霖泽对视,他害怕眼中的心虚被陆霖泽一眼就看出来,他口中说着违心的话:“我没有……”
谁知陆霖泽听到,冷笑一声,抓住姜唱的手腕就往外面走。
一路上很多人看他俩,姜唱红着脸低头,恨不得此刻变成鸵鸟,把脑袋埋到地底下去。
陆霖泽带他来到一处草坪,天空已经染上墨色,这里没人,此时只有他们俩。
站定,陆霖泽道:“我们聊聊。”
姜唱怯生生地望向他,即使在晚上,男孩的眼睛也尤其清亮:“聊什么?”
夜空中星星密布,显得这个夜晚格外温馨祥和。
姜唱坐在草坪上,犹豫一瞬然后脱下自己的外套,铺在一旁。
伸出手拍了拍,仰着脑袋对陆霖泽说:“你也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