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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喜挑了十个身体健壮之人,那个最先说要救徐知忌的年轻人他之所以没要,是因为旁边的人同他说,这个男人全家都死在地动中了,唯有一个孩子。

年轻男人叫陆大勇,他走到一旁临时搭建的木棚子里,看着窝在妇人怀里睡觉的孩子,伸出乌黑满是伤痕的手轻轻的摸了摸他的脸。

“大嫂子,此趟我是必须要去的,倘或我回不来,您便是孩子的亲娘,我把孩子交给您了。”

说着给妇人磕了三个头。

妇人红着眼圈,她也没了家人,才出生的孩子也没了,她本都不想活了,直到陆大勇抱着啼哭不已的孩子在人群里无措张望的时候,她撑着身子走了过去,“把孩子给我吧,我有奶”。

“他叫知恩,陆知恩。”

陆大勇走出木棚想起什么似的叮嘱了一句,“孩子名还是王爷给取的呢,王爷吉人自有天相,借着他老人家的福寿,想必这孩子也会平安健康长大的。”

父母的养育之恩,旁人的救命之恩。

知恩,知恩图报的知恩。

常怀感恩之心的人,一生必会是善良顺遂的。

双喜拗不过陆大勇,最终一行十二人带着工具,顶着漫天的星光出发了。

黑。

徐知忌睁开眼的时候,身体刚一动便有细灰落下,他赶忙闭起了眼睛,缓了会儿才重新睁开眼,入目是不见五指的黑,等适应了,透过顶上的一个细小缝隙,可以看到天空上的一颗星光。

星星眨眼,一闪一闪。

死寂。

周遭安静的厉害,连一点虫鸣鸟叫声都不闻,徐知忌理了理思绪,才想起他和魏铭连夜赶路想早些赶到含谷县,不成想走到半路,因着山路难行,夜晚视线不好,又偶遇滑坡塌方。

“魏铭!”

他喊了一声,也不知是不是声音太小的缘故,无人应答。

徐知忌心中有些难受,魏铭是丁弃的手下爱将,要是跟着他而英年早逝,丁弃该会很难过的吧,他咽了口吐沫,嗓子眼像是被刀子割了一样的疼。

“魏铭!”

好在喊了几声后,终于有了回应。

魏铭被巨石压住了右腿,“王爷,我在。您还好吗?”

徐知忌也不知道自己好或是不好,隻觉全身都是麻木的,没了知觉,“本王无事,你呢?”

短暂的沉默后,传来一句。

“我也无事。”

徐知忌默了默,一瞬间脑海里走马灯一样浮现出很多的人和事,前世的,今生的,有仇的,没仇的,纠结成一团最终隻化作一道无奈的叹息。

他还不想死,他还没得到他此生最想要的。

所以,他不能死!

“魏铭,跟我说说他吧。”

他有些累了,说话的声音虚浮轻飘。

魏铭轻笑了一声,自顾自的说了起来,“我跟我家将军的时候才十来岁,别看他整天板着一张脸,跟谁欠了他很多银子似的,可他那个人心善,心软,最是吃硬不吃软。我记得初去当兵那会儿,每天操练,那简直生不如死,将军却隻当看不见,对着我们非喝即骂。”

“当时我们可怕他了,在心里骂了他无数遍,可到了后来自己到了战场,见识到了两军交战的残酷,才明白他的严厉,是我们以后保命的手段。”

“那个时候身体还没发育,排骨似的,每天操练完全身骨头都块散架了,可晚上有肉,有香喷喷的饭,有药浴。”

“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那都是他拿自己的俸禄买的,京中那些文臣们哪里懂边地的苦寒和辛苦”

他说了许多,才发现徐知忌一直没回应,于是试探性的喊了一声。

“王爷?”

徐知忌“嗯”了一声,嘴角噙着淡淡的笑。

“所以本王要对他好,要好好疼他,一辈子”

声音犹如蚊呐,几不可闻。

魏铭想起刚才所说的话似有不妥,忙改口,“当然我骂的这些文臣里不包括王爷您,王爷您跟他们都不一样,您”

他也觉得好笑,头次见面他是顶瞧不上徐知忌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男人的,可慢慢相处下来,他才发现男人之所以成为男人,不在体型,而在风骨。

有着顶天立地的脊梁骨,任何时候从不弯曲。

“王爷,您喜欢我们将军吗?”

“嗯!”

徐知忌觉得自己的眼皮似有千斤重,“喜欢啊,非常非常喜欢,如果可以”他缓缓地闭上了眼睛,意识模糊间,眼前似乎有漫天繁星。

男人的轮廓出现在他的梦里,急切的喊着他的名字。

“徐知忌?”

“徐知忌!”

“徐知忌”

、有啥可害臊的

月华如水,散下清冷光辉。

堆积在路上的巨石堆让丁弃的心往下一沉,他飞身至石堆顶,边搬着碎石边喊着徐知忌的名字。

一路疾行,后背早已被汗水浸湿,被冷风一吹,隻觉浑身凉飕飕的,于战场上他见过无数生死,早已习以为常,可刚才在来的路上,以及此时此刻,他的心却没来由的提了起来。

“将军,是你吗?”

也不知喊了多少声,终于听到了魏铭的声音,丁弃凝神细听,好判断他被压的位置,“你还好吗?”说完又补了一句,“你们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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