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内的封封情书特别的刺眼,余嘉失去了理智,一剪刀一剪刀把十几封情书全部剪成了碎片。
剪到最后一封时,他看到了一个‘嘉’字,但理智不存的余嘉根本不想去看里面写了什么。
他只想要毁掉这些情书,毁掉迟宴珍藏的这些情书。
十几封粉色的情书剪的稀碎,余嘉发泄后捂脸痛哭起来,他爱了迟宴整整十年,十六岁到二十六岁。
苦苦追求迟宴七年才在一起,即便婚后迟宴对他冷漠,他也坚信自己能够感化他。
还没等他感动迟宴,就让他发现了迟宴的秘密。
十年的感情,余嘉割舍不掉,他脑子一热,拿起外套就冲出家门,他要去迟宴的公司好好问问他究竟是什么意思。
刚从出租车下来,余嘉就飞奔向对面迟宴的办公楼,要过去对面要经过商场,再过马路才到。
走到商场楼下时,人群立马以他为中心往后散开,惊呼的叫出声。
他只觉得脑子热热的,伸手往脑袋上摸,粘稠的深红色血液糊满了掌心。
余嘉重心不稳,直直往前砸下去,眼睛彻底闭上前,他似乎看到了一个熟悉的白色身影,仿佛那年夏天的初见,白色衬衫和清冷的白皙脸庞。
形象姣好的迟宴,浑身上下透露了矜贵的气质。
模糊的身影,伴随着急切的呼唤越来越近:“嘉嘉!”
再次睁眼,脑子疼的余嘉眼泪都飙了出来,痛苦的捂住脑袋蹲下。
“嘉哥!”一道青涩稚嫩的声音大叫起来,然后冲着举着钢管的几人扑了过去,“我干死你丫的,居然敢打我嘉哥,看我不揍死你。”
余嘉捂着脑袋蜷缩着身体倒在地上,迷迷糊糊的看着穿着蓝边短袖校服的丁玉凯跟三个拿着钢管的人在对打。
丁玉凯挨了好几棍,手臂上立马就显现出了淤痕,余嘉强撑着站起来,即便看不太清,也要上去帮助孤勇奋战的好兄弟。
还没走几步,他就被人按住肩膀,扶着他的肩,强势将他按在墙边。
清冷的嗓音钻入耳膜,震的他心脏几乎快要跳出胸腔。
“在这站好别动,我帮你揍他们。”
余嘉努力的看向按着他贴墙的人,始终看不清人脸,但一个背影足够他认出来了。
脑子太疼,余嘉来不及思考自己现在究竟身处何方,因为家里破产,妻离子散的好兄弟,怎么从衰老的模样变得如此年轻。
他迷糊的看着后来的人把拿着钢管的三个人按在地上一顿乱揍,每个脸上都挂了彩。
丁玉凯愣愣的站在一旁,根本不敢上去帮忙,生怕被双眼赤红,下手不留情面的学霸把他也揍了。
余嘉撑到打架那人安全的起来,心里松了口气,然后就晕了过去。
医院。
在丁玉凯不知是第几次重复学霸助人为乐的光荣事迹,余嘉面无表情的端起桌子上的温水轻抿一口。
抬眼看向还络绎不绝帮学霸说好话的丁玉凯,道:“你说够了吗?没说够我都听烦了,我知道是迟宴救了我们,等我出院给他买几套真题卷感谢他不就行了,值得你一直在我面前提他吗?”
“嘉哥,你不对啊,你前几天还说不会放弃迟宴,怎么进医院这几天,我一提起他你就不高兴,他做什么惹到你了?”
这几天醒来都在医院,余嘉已经确定自己是重生了。
前世被广告牌砸到时,他脑海里想的都是迟宴,重生短短几天,无法让他不再喜欢迟宴,但他也想通了,强扭的瓜是不会甜的。
有那番纠缠他的功夫,还不如放过他也放过自己,这样两人以后都不会像前世那么痛苦。
前世,因为帮丁玉凯出头,两人被那三个小混混打的浑身是伤晕过去,没能及时去医院。
导致余嘉留下了严重的脑震荡,严重到受到刺激脑部都在疼。
这次迟宴出现的很及时,不但没让他们被虐打,还送到了医院。
丁玉凯只是轻伤,余嘉轻微脑震荡,休息一段时间就能恢复。
“没怎么,我只是想通了,一个不属于你的人,怎么强求都不可能属于你,没熟的瓜,你摘了也只会又苦又涩。”余嘉笑容中带着几分遗憾,但他也彻底释怀了。
这次没有他的掺和,迟宴应该可以跟他心上人在一起了,当初他们可是学校最看好的,就是因为他这个搅屎棍才没能在一起。
“看来我们还因祸得福,嘉哥你这顿打没白挨,斩断了你对迟宴的心思。”丁玉凯劝了两年都没用,一直想办法撮合他们俩,这下余嘉自己想明白了,他最替余嘉高兴。
病房的门是开着的,提着刚打包好的外卖,就不停歇赶过来医院,迟宴呼吸都有些不稳。
他穿着白色的衬衣,卷起到小臂处,双眸低垂,让人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
迟宴敲了一下门,声音冷冷清清:“丁玉凯,出来一下。”
病房内的两人一起抬头,余嘉视线与之对上,那双冰冷的眸子刺的他心口一疼。
余嘉扯出一抹笑容,又极快的低下头,看着手上的课本。
迟宴把外卖交给丁玉凯,说:“我去学校帮你们请了一个星期的假,打架的事你们不用担心,我已经报警把他送到警局了,下午警察回来录口供,你们只要如实回答就好。”
“好,谢啦。”丁玉凯早就饿了,摆摆手就往里面走。
迟宴没过多停留,余嘉抬头只能看到一抹高挑的背影和好兄弟傻乎乎的笑。
“迟宴还真挺大方,居然给我们打包了田味酒家的饭菜,那里可是出了名的贵。”丁玉凯一边说一边把桌子装上,放在病床中央。
“这对我们来说贵,对人家学霸来说只是洒洒水。”余嘉跟迟宴结婚后,才知道迟宴的外公是田味酒家的老板,这家店迟宴就是老板,而且他父母也经营着自己的小公司,是个妥妥的富二代。
这家店的东西上辈子余嘉就很爱吃,里面的某一款草莓味蛋糕也是他的最爱,只不过真正在田味酒家上菜单还是五年后。
“诶,怎么这么多甜品。”丁玉凯对甜的东西不感兴趣,直接挪到余嘉面前,“嘉哥,这不都是你爱吃的吗,你说他是不是特地买给你的。”
“你想什么呢?他没把握大卸八块就算好了,你去学校问问,哪个女生不想把我斩了。”余嘉摇摇头,他不会相信这是迟宴特地买的,只不过是巧合。
就连前世迟宴都不知道自己爱吃什么,回到迟宴最厌恶他的时候,又怎么可能知道他爱吃的东西是什么。
“这倒也是,你不去学校,他的那些追求者可能还更高兴,以后她们就更开心了,嘉哥你不追着迟宴跑,她们都有机会了。”
“现在面临着高考,谁有时间去想这些,快点吃吧,吃完好去学习。”余嘉拿起离他最近的草莓蛋糕,挖了一勺,蛋糕刚入嘴他就两眼放光。
即便不是他最喜欢的那一款,但也还是很好吃。
“嘉哥,你变了,你以前只想着怎么打架怎么追迟宴,被敲一下还把你敲开窍了?”丁玉凯成绩属于中上那一挂的,不止劝余嘉不追求迟宴,还劝他学习。
余嘉从没听过,这次虽然伤的重,但丁玉凯是真的为余嘉高兴,乐乐呵呵的吃饭要去学习,压根没发现余嘉的变化。
小口吃完蛋糕,余嘉才拿起筷子开始用饭,他吃饭速度不快,吃的也不算多,但三个甜点全吃进了肚子里去。
两人在医院待了一个星期,早中晚都是迟宴送过来的,他从不跟余嘉说话,最多是不小心对视上。
一天看三次,七天下来余嘉都能对他的眼神免疫了。
回到学校第一件事,余嘉就找老师申请换宿舍,换到丁玉凯那里去。
申请很快就批了,都没几个小时。
余嘉追求迟宴的事人尽皆知,上到校长主任,下到保安低年级,全部知道他的光荣事迹。
批准的太快,余嘉撇了撇嘴,听到门被推开,还以为是丁玉凯过来帮忙,就跟他吐槽:“这学校可真不公平,以前让给我换到这个宿舍左推脱右阻止,现在我要搬走,不到三个小时就通过了,你说气不气人。”
他说完好一会,都没听到人回话,直起身,扭头就看到了微微敞开的衣领,大片雪白肌肤暴露在他眼前。
顺着往上看,撞入一双又黑又沉的双眸之中,熟悉的眼神吓得余嘉往后退,一路靠到床边的书桌。
“这个时候你怎么回来了。”余嘉紧紧攥住手,心脏扑通扑通狂跳,根本不敢跟迟宴对视。
迟宴一步步贴近,双手撑在书桌上,将余嘉一整个圈住,低声问:“你要搬走?为什么?”
温热的呼吸越靠越近,熟悉的栀子花香味从迟宴身上钻入鼻腔,烫的余嘉眼眶都有些红:“我想搬就搬,你管得着吗。”
“怎么又哭了,是我吓到你了吗?”迟宴有些无措,他不知该怎么追人,不想看到余嘉哭,下意识舔掉滑落到脸颊上的眼泪。